風盡慌忙捂住臉,跌倒在地。
片刻後他卻安然無恙,他緊張地放下手,發現蓮絳還坐在欄杆上正低頭看著手心裏的香囊。而周圍根本沒有什麼紅蓮業火,也沒有什麼蝙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喘了一口氣,忽聽蓮絳輕笑道:“如今,你是信我,還是信藍禾?”
風盡如遭雷擊!原來剛剛看到的是真的。
想起紅蓮業火燃燒時,蓮絳那雙被魔性吞噬後的碧色眼眸,他隻覺涼意瞬間蔓延全身。
“那又如何?”他強作鎮定地看著蓮絳,“十五不會喜歡你!”
蓮絳陰森回頭,風盡卻並不怕他,“你覺得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她會愛上你嗎?”
纖細的手指頓時握緊手裏的香囊,風盡已坐在蓮絳旁邊,“她沒有心,你早就知道了。若非這樣,你怎麼不以真實身份麵對他,卻要處處假扮我。”他的話仿如戳中了蓮絳的痛處。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蓮絳的性格,他太懂了。那樣高傲的男子,如今卻不得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若非愛得太深,怎麼會把自己看得如此卑微。
見蓮絳沉默不說話,風盡唇邊勾起一絲笑,“其實,不過就是心的事情。天下的事情都難不倒你,難道這個就能難倒你?”
蓮絳回頭看著風盡,半晌道:“我不知道你和藍禾做過什麼交易,給了你什麼邪惡的玩意兒。但是,就如你剛剛那句話,這天下事難不倒我。你敢為非作歹,我就有能力將你永遠關在聖湖下。”
風盡咬牙起身,狠狠地盯著蓮絳,咆哮道:“我能為什麼非作什麼歹,我所有的執念,不過就是想打敗你。”
“外公一生肆意風流,為人灑脫崇尚自由和不羈,更無心追求權力。他畢生願望不過亦希望你快樂一生。可你,卻偏偏生了執念,難道你不怕他失望?”暮王爺老年得子,就風盡一個兒子,從某種血緣上,蓮絳還應喚小他四歲的風盡一聲舅舅。
風盡聞蓮絳一番話,臉色更加灰白,最終轉身離開,隻丟下一句,“她沒有心,你替她尋回來。”
尋回來?
蓮絳低頭看著手心裏的香囊,突然想起了長安街上,那個一身邪氣的老太婆。
十五這幾日同樣煩躁不安,因為酒醒之後就發現蓮絳給她的那條絲帕竟然不在了。她又不敢問對方,隻得忍了下來,可偏偏,總覺得胸口少了點什麼。
這麼多天,他隻說要她繡香囊,對那絲帕的事情,一句也沒提。
十五翻遍了整個寢殿,也沒有見到絲帕的影子。
尚秋水剛開始進入刑部,心裏並不害怕,因為她清楚碧蘿失利,且剛又小產,桃花門正是最需要她的時候。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進入了刑部之後,王那邊根本沒有任何消息。而防風每天都會拖來幾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丟在她被關押的地方,已經整整十天了,別說沒人來看她,連吃的東西都很少。更恐怖的是,整個刑部,都傳來徹夜的慘叫和哭嚎。身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鮮血鋪在腳下,即便曾經殺人如麻,可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尚秋水也漸漸覺得精神幾近崩潰。
這天看到防風拖著兩具屍體進來時,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爬過去抓住防風的褲腿,“防風,讓我見見碧蘿……”
“你不恨碧蘿?”防風將死狀猙獰的屍體丟在她旁邊,陰森森地問。
她當然恨,但是現在有比恨更重要的,“告訴碧蘿我願意和她合作,絕對不忤逆她。”
防風眼底燃起一絲殺意,正欲出手,背後卻傳來一個嫵媚至極的聲音,“喲,秋水,你真的想通了?”
尚秋水抓住鐵欄,“碧蘿,我想清楚了,我們還按照原來的約定……我們聯合除掉胭脂濃。”
碧蘿走過來蹲在尚秋水身前伸手勾起她下巴,笑得極其殘忍,“對王來說,桃花門所有人都隻是他殺人的工具,你尚秋水不過是其中之一。而我,是他十年的女人。”她在警告尚秋水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高。
尚秋水沒有反駁,因為碧蘿說得沒錯,她先前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
“放心好了,我也會替你好好照顧沐色的。”碧蘿俯身,對尚秋水耳語道。
尚秋水渾身顫抖,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己被關起來,沐色必然會落在碧蘿手裏。
“知道了。”尚秋水跪在地上。
碧蘿笑著將牢門打開,將她扶了起來,“我們認識多年,親如姐妹,這些客套就不用了。你隨我出來,現今,又有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企圖蹬鼻子上臉了。”
臨近除夕,桃花門任務繁多,流水任務越發漂亮,漸漸露出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