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斐鳳目瞧過,也不言語,任由陳澈怪叫。
“哼!”女皇含笑,戲謔的說道,“爾等起來吧,柘方小先生的懦夫真麵目,可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
“哦?”這下有些尷尬啦,陳澈有氣無力的又叫了兩聲,再也沒了音兒,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玄天斐沒了動手的意思,終於舒了一口氣。
沒台階自己搭,陳澈一向以這一項特長為榮,眼看著眾太監竊竊私語,陳澈不以為意,腰彎的像蝦子一般,胡亂拍起了馬屁:“陛下神勇,慧功蓋天,一統江湖,指日可待!”
玄天斐鳳眉一蹙,暗氣不已,這小子嘴中亂喊一通,故意扮作拍馬屁的小嘍囉,這是將她比作隻會打打殺殺的江湖莽夫…恩應該是…莽婦嗎?
女皇先氣後怒,她剛剛明指陳澈為“柘方懦夫”,沒想到陳澈立即回敬,暗諷她是“江湖莽婦”,按說這也隻是打了個平手,可是玄天斐忽然起到“懦夫”對“莽婦”,心中一羞,臉色一紅,這一次,又是她敗了。
“還算機靈,到時不至於死在那…”玄天斐掩過心中真實想法,思緒一轉,硬生生的說出一句陳澈也聽不懂的話。
看著夕陽不再那麼刺目,三天禦仆時光終於走近了尾聲,陳澈為防天長夢多,玄天斐萬一再整出什麼妖蛾子來,決定先下手為強。
“陛下,外臣依據前約,三天仆從的任務終於完成了,臣先告辭啦!”陳澈歸心似箭,嚐試著提前拜辭。
玄天斐一點也不急,懶洋洋的回答道:“太陽不是還在天上嗎?朕忽然想起:這三天還沒有以主人身分,向你下過命令吧?”
陳澈隻想離開,不想和她過多計較:“多謝陛下體恤之恩,外臣請辭,願陛下金安!”
“日未落,就不算三天!”女皇眾容淡定的說道,那副模樣,讓陳澈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陳澈怎麼也看不出女皇想幹嘛,隻好硬著頭皮問道:“好吧,陛下還有什麼旨意?”
“朕命你為玉門關外節度使,任期三個月!朕之諭旨,三天隻此一道!是奉是違,你看著辦吧。”女皇口氣軟了許多,即像是下詔命,又像是商量。
“哈哈…陛下聖旨,陳澈身為仆從,自當奉命!”陳澈決定以退為進,因為他想到了破解之法。
“哦?”玄天斐有點意外,有點欣喜,陳澈怎麼答應的這麼爽快,不過,玄天斐的這種意外形象,頗有些演戲的味道,難道陳澈的反應,正是在女皇的預料之中嗎?
“嘿嘿,陛下欺外臣不懂唐製嗎?非戰之時,帝不得以口詔任命五品以上官員,若讓外臣奉旨,恐怕得有尚書台擬詔、司印監蓋璽吧,這些過程走完,太陽早已落山,外臣可就不是陛下仆從了,到時,嘿嘿…恕柘方人陳澈不能奉詔。”
陳澈很得意,西唐這麼多典籍,之前早就知道要和這位女皇交手,研讀西唐典製,自然是陳澈平時必修的功課。
“小子有心了,還特意研究了唐製唐律,不錯不錯,上任後用得上。”女皇依舊風輕雲淡,像是穩坐釣魚台的垂釣者一般,悠哉遊哉的將手中的絲線繞來繞去,而陳澈,目前已有很大機會成為玄天斐鉤上的魚兒。
“陛下莫再說笑,既無正式任命詔書,陳澈坐等無趣,陛下念在外臣沒有功勞還有苦功的份上,不如放陳澈早一會兒回家吧。”陳澈越來越不安,隻想獲請女皇準許,讓他回家。
“嗬嗬…”玄天斐笑而不語,接著當她的垂釣者,不說放行,也不說留人,似乎默認了陳澈的請求。
陳澈鬥膽抬頭,仔細觀察了兩眼玄天斐,見其沒有阻攔之意。於是,陳澈試著向後退了兩步,玄天斐依舊笑而不語,一副無話可說卻還要裝作沒事的樣子。
連退了四步,陳澈終於確認了無事,心情一激動,扭頭就跑。
“娘咧!”陳澈回頭,撞在了四人身上,陳澈倒退一步,四人紋絲不動。陳澈大怒,好你個大唐女皇,竟然如此無賴,公然強留柘方使者,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陳澈沒有道出心中的抗議,因為他此時——傻眼了,四個禦林衛各捧一物,分別為:詔書、官憑、印綬、官服。
“啊!蒼天呐!”看著落日漸漸隱入蒼茫的天際下,陳澈發出了一道悲涼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