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服嗎?空有蠻力,不知用計,焉能不輸?”玄天斐看著這幫隻會動手和亂喊的世家子弟,大起恨鐵不成鋼之心。
“陛下也看到了,外臣不偷不搶,比賽光明正大,贏的童叟無欺,眾公子們曾揚言‘願賭服輸,萬死不悔!’如今又唱這一出,哼,到底是誰令人不恥呢?”
“皇家狩獵,自當馭馬持戈,拉弓搭箭,上射猛禽,下驅凶獸,你這惡使倒好,竟然自甘下賤,效那漁夫之行,怎能和我們英勇高貴的騎獵手法相比,簡直是有辱斯文,這樣也敢稱贏,我呸!”修恩毒舌張合之間,盡顯了官宦子弟們的傲驕姿態。
“嗬嗬…漁民以打漁為生,不靠祖蔭,不吸父血,勞而有獲,自食其力,一張漁網,滿身力氣,養活全家老少,供應國家賦稅,怎麼下賤了?你每日三餐中人嫩魚鮮湯,難道不是漁民打來的嗎?這種飲水嘲泉、吃奶罵娘的話,公子還是少說為好!!”陳澈正聲言道,再次贏得了龍小雨一人的掌聲。
“休要扯往閑處,你要是真有能耐,再光明正大的和我們比一場,如何?”
“嗬嗬,你倒是天真,世間之事,若可以重來的話,誰還會當一回事呢?有時候,痛悔才是令人強大起來的良藥!”
“哼,你這是…”
“多言何益?我這是教你們如何正視這個世界,識不正則行有差,行有差則勢必危,你們是大唐的未來,是要扛起大唐社稷的中流砥柱。可是,你們如此攪鬧,輸之不起,言而無信,真是失盡了大唐貴門風度,我柘方雖為小邦,自問也比你們做的好、看的遠!”
茶案之間,陳澈長身玉立,不卑不亢,目光如炬,舌戰群貴,直說的眾人羞怒滿麵。
“你…”修恩騰的站起,手指陳澈,欲要強烈抗議。
“別說話!!大唐開國百年,四代之後,長京城聲歌片片,樂舞處處,諾大京師如若無防。我毀七座府衙,不止是為我柘方複仇,更是要讓你們看清貴國城防之真麵目,而且要讓你們明白的既真又痛。不然的話,一旦匈奴叩關,滿奴入侵,毀的可就不僅僅是這七座府衙啦!!陳澈言盡於此,眾位好好想想吧,告辭!”
陳澈言詞激揚,氣衝飛虹,群貴如雷貫耳,啞口無聲,再也沒了先前的傲氣,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自歎弗如。
女皇鳳目大張,心下折服,深以為然,直把陳澈驚為天人。她慢慢起身,玉手自鳳袖中緩緩伸出,向著陳澈離開的方向一指:“這小子想跑,給朕攔下!”
“娘喲!這都跑不掉,女皇陛下看的好緊哇!”
陳澈嘟囔一聲,左腳踩著草地,右腳劃了一個大圓,華麗麗的轉了個身,衝女皇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演講一激動,走錯了方向。”
玄天斐轉頭瞄向陳澈,不怒不笑,清冷的目光中深藏著帝王心謀:“陳澈雖為外臣,不過幾番表現,確有真才實學,來人!起詔,朕要拜陳澈為大唐禦前軍師…”
“哈哈哈!陛下真會打趣外臣,留一個不懂規矩的搗蛋鬼在朝中,今天違朝規,明天犯國法,不出三天,午門外恐怕又多了一個遊魂!”
“你…”玄天斐話沒出口,轉為了暗思:笑話!又好氣又好笑,你陳澈炸了七個府衙,你會怕死?陳澈啊陳澈,你這不清不楚的說上兩句渾話,就這麼拒絕了我大唐的官職,哼哼。
見事不可為,玄天斐果斷的先行放棄,未再強求,心下想道:好吧,朕就再和你磨上兩天,兩天之後,若你還不肯真正為朕所用,到時再辣手毀才,安排一個對得住你的死法。
女皇陛下的仆人真不好當,一天下來,陳澈被折騰的沒一丁點脾氣了。
正值傍晚時分,四方館外的小飯店開始喧鬧了起來,三五好友一起,陸續走進小店,點上幾道可口飯菜,開心的吃起了晚飯。
方畢和龍小雨麵前的飯菜一動沒動,因為陳澈今天的吃相大異於平常,完全沒了柘方小先生的優雅風度。
“什麼情況?又不搶你的,小先生幾天沒吃飯了?”龍小雨拿起筷子,不安的問道。
“沒事,我想吃快點。”陳澈狼吞虎咽,夾雜不清的回答了一聲。
“是不是…有點不雅?”
“曲峽關裏我被人當兔子攆時,小雨妹妹,你怎麼沒擔心我雅不雅?”
龍小雨伸了伸舌頭,柘方小先生好生記仇哦,什麼事兒都能扯到曲峽關“酷跑”上去。
陳澈並未記仇,隻是隨口一答,他此時正在琢磨事兒,他決定今晚打探一下石府,所以心中正在反複謀劃行動細節,以免有重大漏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