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越說越激動,一直以來,唐國都是看不起柘方的,圍攻柘方,入侵睢野,屠村掠地,為所欲為,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柘方反攻複仇了,這幫唐國君臣受不了啦。
“不管是唐人還是柘人,同樣有父母,有妻兒,因為貴國高層的一己之私,五千血肉之軀開赴戰場,入侵他鄉,我柘人為保衛家園,拿起武器,以命相博,僅僅幾天時間,你們知道嗎?數不清的鮮活生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白發蒼蒼的老人失去了孩子,孤苦伶仃的孩子沒了父親。”
眼淚溢出眼眶,陳澈十分心痛,個別官員受其感染,眼角一濕,臉色跟著變的更加凝重了。
“諸位依然高座朝堂,衣食無憂,在此閑聊扯淡,談笑風生,請問各位,這些軍民的犧牲,最終給唐柘兩國帶來了什麼?他們的死,你們就沒有一絲內疚嗎?”
“陳澈,請注意你的態度,想和談的話,這些危言聳聽的言詞,還是少說些好!”玄天光用商量的口氣勸說陳澈,大家都在黑火藥上麵站著,和談自然成為了首選之策。
“我一人的態度不重要,想不想和談的並不是我柘方。五千雄武軍覆沒、典靈王精英死傷大半、石盛刺客隊葬身野穀、長京城毀於戰火、大唐土崩瓦解……這才是我柘方的態度,是談是戰?應該是唐國最需要思考的問題!!”
“啊!”眾人驚呼,陳澈所言,再一次將“危言聳聽”發揚到了更高層次,柘方難道真有能力打敗大唐?不見得吧?
令玄天斐頭痛的是:柘方這不怕死的小邦,居然不去尋那元凶宋國複仇,反而像頭餓狼一樣,掉轉頭來,狠盯著大唐,隻想來個不死不休,大唐縱然不怕,可周邊的匈奴、元奴、北明、南漢,他們豈會坐失良機,四國一旦趁亂下手,大唐還真有陰溝裏翻船的可能。
時已過午,大殿陷入了靜寂之中,女皇與陳澈,均不言語,隻是靜靜的、冷冷的看著對方,兩人心中天人較量,頭腦飛快運轉,盤算著各自的利益得失。
“籲…算了,和!”玄天斐放棄了意氣之爭,為了國家安全與利益最大化,她終於選擇了讓步。
一直無話、提心吊膽、在鬼門關三進三出的副使方畢總算開工了,他迅速打開公文盒,取出柘方提前擬定的條約,轉交到了太監手中。
女皇打開條約,隻描了一眼,立即甩手扔還給了陳澈,大怒道:“柘方小兒,戰便戰,我大唐絕不懼你!”
原來,這條約總共列了十數條,大逆不道的條款一條比一條荒唐。
一、女皇玄天斐遜位於皇兄,下罪己詔,痛陳前過,哭求柘方饒恕。
二、唐國割半國於柘方,放開與柘方相接之地的邊防,以示悔過之誠意。
三、嫁三位公主六位郡主於陳澈,九貴女共侍一駙馬。
……
玄天斐想罵人,更想殺人,這種坐在別人火藥桶上的談判,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可也不能太離譜了吧!天下怎麼會有陳澈這樣的無賴?這和綁架有什麼區別?別說皇宮下埋有黑火藥,就是將大唐全炸爛,她也不會在這樣的條約上簽字。
“唉呀呀!陛下這小爆脾氣也是沒誰啦,一切皆可商量的嘛,這個隻是草案,草案懂不?陛下覺得不妥之處,我們再慢慢談嘛,黑火藥的事,陛下別放在心上,我們的人已經著手開始拆除了。”
陳澈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反複商議,談判進行的如火如荼,雙方本著解決爭端、友好互利的原則,又談了半個時辰,終於取得了許多實質性戰果。
而且,玄天斐不再暴走,不再亂發脾氣,臉色變得柔和了許多。
最後,陳澈咬著牙說道:“那好吧,陛下堅持要去掉這幾條,那我柘方就吃點虧吧,退位之事有點過分了,確是我柘方做事唐突,陛下切莫放在心上。割地之事咱們也不提了,娶九位貴女的事兒,我也就當是個美夢吧,不過,我柘方做出了如此多的讓步,其它的條款,可不能再刪了啊!”
玄天斐哭笑不得,她小心小心再小心,沒想到還是著了陳澈的道,陳澈故意拋出三條駭人聽聞的條約,引得大唐君臣據理以爭,執意反駁,陳澈最後再來個勉為其難的接受,看似做出了讓步,給足了唐國麵子,唐國不好意思再刪其它條約,這實實在在的好處,陳澈算是全拿到了手。
“好,就依你,不過,朕隻要你柘方加上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