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隻猴子,陳澈忽然覺得自己更像猴子,一隻被猴子耍了的猴子,當下收起淚水,氣惱的哼了一聲,爬起身來。
“嘿嘿,那個,大家別擔心,我沒事,沒事兒。”陳澈尷尬的看著大家,吞吞吐吐的找不到合適的話兒,如果實話實說,肯定不會有人相信。
“哎呀!不好,我得回去了!”陳澈一拍腦門,想起了正事,轉身鑽進了樹洞,遠遠傳來一句話,“酒兒,請你以大局為重,拉住傻姐,護送他們去歸德,拜托了!”
本想一頭紮進樹洞的林酒兒一愣,沒想到陳澈如此信任自己,看了一眼傻妞,狠狠的跺了下腳,拉起傻妞鑽進了樹洞,留下尤二麻呆呆的看著樹洞。
陳澈一路快跑,長長的秘道如同長長的思緒,兩年來的往事飛快的閃在了身後,一些可疑的小事被甩了出來,千職堂門撞人的“鐵人”師兄,武備堂旁邊的被殺的女子……
柘方想要消滅狂妄的水國,下了一盤錯綜複雜的大棋,水國為了踢開擋路的柘方,何嚐不是布了一場更加陰狠的大陣。
快點,再快點,陳澈邊思邊跑,腳步如飛,將傻妞、林酒兒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報!急報!大事不好了!”叔尊門下弟子袁納單騎闖進柘方,血盔殘甲,渾身是傷。身陷重圍,勉強衝破敵陣,忽有一排長矛襲來,將袁納連人帶馬一並刺倒,商銳等人急忙上前,搶回了血人一般的袁納。
此時天空中的鴻仙剛剛打散了水弗六重真水冰盾,生生承受了水弗一招天水緲後,水弗急覺危險的預感驚現慧海,急忙連退帶防,不料鴻仙的柘方至高絕學——入雲瀝心掌已經到了眼前,而且是接連三擊,快若雷電,兩幻一實,騙過了水弗的最後防備,蘊含著真實傷害的氣漩擊中了水弗右肩,哢嚓之聲隨即傳來,水弗跌落地麵。
幸有坤皇紗護住心脈,水弗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她抬了一下沉重的右臂,鑽心般的疼痛傳來,忍不住輕哼一聲,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北明大軍夜襲歸德,敵軍傳書,稱要,要。”袁納掙開架著他的手臂,跪在了鴻仙麵前。
“別擔心,慢慢說來!”鴻仙受了一記天水緲,雖未受傷,可是寒緲進入經脈,還得一會才能恢複。
“仲尊戰死,全城失守!北明主將淩宮揚稱要屠民十萬,作為厚禮送與鴻仙。”
“啊!你說什麼?”突聞愛徒一戰身死,生靈無端受戕,鴻仙尚未平複下來的慧海中猶如隕星砸落,大悲暴升,心防大亂。
在鴻仙身軀一晃之際,血光中袁納眼光一厲,變掌成拳,一招“橫練無形”打向了鴻仙兩膝。
“袁納奸細,鴻仙小心,小心!”同一時刻,大殿中傳出一聲大喊,隨後一道身影衝出殿門,陳澈扶住殿前大柱,喘氣如牛,連聲示警。
鴻仙怒目一睜,雙膝一挺,氣盾出體,“哐”的一聲大響。
袁納沒想到這全力一擊竟也被鴻仙挺膝頂住了,袁納一愕,一擊不成,不退反進,雙手如鉗,死死抱住了鴻仙右腿,血出七孔,狀若瘋魔。
熾熱的氣流灼斷了陳澈的一縷發絲,金光一閃即失,氣流一鳴即逝,陳澈心中大恐,不知是什麼物事飛過臉頰,竟然如此之快。
鴻仙身體一抖,右腿一甩,那袁納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遠遠的摔進了戰陣裏。
鴻仙嘴角帶血,身體微晃,背上赫然插著一支金色長箭,他緩緩轉過身來,怒目看向陳澈身後。
一襲紅衣,花戴兩鬢的向一帨站在陳澈身後,臉色蒼白,目光清冷。
“晚上好!水國射手座司命在此,嗬嗬我不是向一帨,我是水伊香!”水伊香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她拚盡了全部慧力,激發了水靈弓的最大神力。
熟悉的聲音傳來,陳澈頭皮發麻,身如篩糠,這個聲音中再也沒了向三姐獨有的甜柔之意。
“哈哈哈!鴻瑾老兒!你快死吧,你早就該死了,你死了,我水無象再也不欠別人什麼啦!哈哈哈!”化名袁納的水無象原形畢露,又悲又喜,聲嘶力竭的喊著。
代季翻手拍飛一張太師椅,遠遠的落在了台階前,她慢慢扶過鴻仙,讓鴻仙坐了下來。
出此異變,廣場混戰已經停下,兩軍慢慢後退,戒備的看著敵方。
場中忽然一靜,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一身青衣的代季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