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老朽見識短淺,姑娘要拿的兩欽犯姓甚名誰?”
“淩宮焰、淩宮穩。”水頌香又對這老頭的囉嗦有些不耐煩。
絕叔轉過身來,巡視了陳澈陳穩一眼,喝道:“淩宮焰、淩宮穩,還不隨水司命還京認罪,不就範是不行的!”說到“不就範”三字時,絕叔故意咂著重音。
陳澈當即就會意,東張西望了一下,掙了掙身上的繩索,大聲喊道:“誰?淩什麼?不認識,在下陳澈,那是小弟陳穩”。
“既如此,看來是水姑娘弄錯了,賠禮道歉就算了,給孩子療傷之事也交給老夫代勞吧,姑娘還是去抓真犯要緊!”絕叔話說到最後,聽者無不感覺一股冷意油然而生。
“好,好,好!來日方長!”水頌香銀牙一咬,眼中掠過一抹陰狠之色。
“再說了,貴國皇太弟一家被夷為庶民,庶民有難,柘方自然不會視而不見。”
見柘方叔尊執意如此,水頌香話不多說,抽出水靈鞭,不再看陳澈二兄弟,怒哼一聲,疾步而去。
“後會有期。”絕叔微笑著拱了拱手,看著水頌香帶著眾女衛離開。
“謝先生!”極其虛弱的陳澈剛被解開繩索就急著施禮答謝。
“哼!不用啦,謝你的好管家吧。”絕叔忽然轉為生氣模式,拂袖而去,隻留下幾個弟子和不明所以的陳澈。
雖然心有疑惑,但陳澈想起了出事的笨娘,讓二叔快去看看,正是笨娘命不該絕,就在她神識漸漸模糊的時候,一臉焦急的尤二麻出現了。
“大公子,我偷了叔尊最愛的馬,並大罵了叔尊,然後,然後叔尊一怒之下,就來救你們了。”尤二說著話,一臉的歉疚之色。
對於搬救兵一事,聽著尤二叔的解釋,陳澈陳穩猶如丈二的和尚——真是摸不著頭腦啊。
怪不得叔尊會生氣,初一下午時分,苦求無果的尤二麻心灰意冷,一個人恍恍忽忽的踉蹌而去,就在步出院門的那一刻,兩少年抬著一堆幹草,邊走邊聊。
“飛霞今天怎麼了,是不是讓爆竹驚著了。”
“呸呸呸,別瞎說!這馬兒可是師父的命,出不得差錯的!”
尤二麻一怔,回過身來,悄悄跟上了二人,隨後在馬廄見到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馬鬃馬尾沒有一點雜色,渾身透發著飄動靈逸之美。尤二麻幾步上前,二話不說,解開韁繩就要牽走這匹被稱為“飛霞”的白馬。
兩少年大駭,急忙上前奪回寶馬,並把這不知哪裏來的瘋子打倒在地。
“還我馬兒!還我馬兒!”尤二一遍一遍的大聲嘶喊著。
“我自涼州買來此馬時尚是小馬,多年馴養,磨練至今,為何了成了你的?”身後傳來了絕叔不滿的聲音。
“哈哈哈!”滿臉血汙的尤二麻雖被眾人圍住,卻狂然大笑,凜然不懼。
“大言不慚,貽笑大方呐!萬牲有靈,以馬為最,自古靈馬寧為德高之士代步,不受屑小之徒奉養,某本河邊船夫,尚知救危扶孤,矢誌不渝,可你假德偽善,明知兩小童命懸虎口,旦夕喪身,反而囿於成規,坐看慘事成真,見死不救,何德配享此馬,不如讓某牽走,莫讓飛霞蒙羞於此!”
尤二麻說完,又去牽馬,絕叔被其一通大斥,竟一時啞口無言,不知為何,臉頰上還有點發熱。
就這樣,絕叔雖怒,卻還是心懷鬱悶的踏上了解救陳澈陳穩的路上,然後才發生了一招嚇退水頌香、救下兩兄弟的那一幕。
雖然重獲新生,但經過救治後的笨娘還在昏迷之中,全身的傷患遠遠沒有內心的擔憂更讓陳澈痛苦,一路以來,笨娘盡心竭力的照顧著他們兄弟倆,不離不棄。
想及此事,陳澈的慧海中就仿佛充滿了無限的動力,這種動力在提醒著自己,這世上,還有疼他的人,雖不多,卻特別的珍貴,他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好報答疼他的人。
當初除夕夜,他和笨娘、尤二叔商議的計劃是這樣的,在水頌香尚未召集來水國女衛之前,先掩護二人逃走,大慶三天的宿州不閉城門,尤二叔可以連夜逃出,前往三百裏外的柘方求得一線生機。
笨娘則從後牆洞潛回旅店,並造成笨娘帶陳穩已外逃的假象,陳澈再另行找機會逃脫,到時若等不來尤二叔的救兵,他們就隱藏一段時間,待水國的搜查緩下來後,伺機離開宿州。
可是變化突生,水頌香的一名屬下竟識破了陳澈的計劃,笨娘被刺,兄弟再次落入虎口,好在有驚無險,尤二叔和絕叔及時截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