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良青當然不敢那樣做,他已經明白,自己在今天的會議中輸了,輸給了季子強。
冀良青沒有莊峰那樣的膚淺,他也相信季子強是不會投靠莊峰的,這於情於理說說不通了,但季子強還是這樣做了,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季子強要在新屏市占據他自己的一席之地,而尉遲副書記就是季子強敢於挑釁自己的一個幫手。
想到這,冀良青黯然的垂下了頭,他深刻的明白,以後的新屏市會更複雜,自己也不得不調整一下自己的戰略,來應對新的局麵,特別是對季子強,自己恐怕不能在抱有過去的那種幻想了,以後自己和季子強,將會出現一種特殊的關係,自己隻能借用他來製約莊峰,打擊莊峰,而不能去無限製的約束,去強行指派他為自己做什麼了。
想到這裏,冀良青感到一陣的惋惜,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這樣讓季子強從自己的手心滑走了,也或者是,本來季子強就沒有在自己手心待過,因為這同樣是個有野心的人。
冀良青隻能麵對現實,不再提出反對意見,同意了莊峰和季子強的提議,讓紀檢委和政府配合起來,對開發區進行徹底的調查。
這次常委會的勝利讓莊峰心花怒發,會議之後,他馬上調集力量組成了聯合調查組,市反貪局的兩名檢察員和公安分局經偵大隊民警也介入了案子,被抽來協同作戰,專案組對管委會的主任孔曉傑進行了雙規,經偵大隊則以涉嫌經濟犯罪的名義對開發區航空儀表廠的廠長也進行傳訊,管委會的主任孔曉傑和航空儀表廠的廠長是案件查處的突破口,掌握著事件的一切秘密,也是開啟整個案件密碼的鑰匙,專案組當即分成了兩個小組分頭行動。王稼祥自告奮勇啃硬骨頭,他和經偵大隊的幹淨帶一組與航空儀表廠的廠長正麵交鋒。
這個廠長過去也是個社會上的混混,見多識廣,不見棺材不落淚,連王稼祥這樣的人也感到頭疼。
季子強也不時的去看看情況,他希望這個案件可以辦成一個鐵案,震懾所有新屏市的心存不良企圖的幹部,因為常委會上的那次對決已經傳到了新屏市的每一個地方,辦好了這個案件,才能讓別人對自己有所顧忌,有愛是最後沒有拿下這個案件,那以後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
季子強還是很佩服王稼祥的敬業精神,王稼祥在問話前事先買好了一條香煙,雖是廉價貨,他邊談話邊與對手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王稼祥辦案功夫有點象水滸傳裏在景陽岡上與武鬆打架的那隻老虎,那隻吊睛白額大蟲有一撲一掀一剪三大拿人奇招,王稼祥也有自己的拿人三招,他的三大招數是一詐一唬一吼。
一詐是笑眯眯地以拉家常方式閑聊,讓對手於不經意間露出破綻。一唬是拉下臉來進行恫嚇,這時王稼祥的臉拉得很長,並且咬起牙來,相貌有點凶惡,凶狠。一般人都會在他的這兩招下敗下陣來。但他連續二天對這個廠長突擊詢問,對方都是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連騙套政府補貼的事情,他也是雲山霧罩的說,根本就說成是沒有影兒的事。
王稼祥和幾個經偵上的民警費了不少口舌,這個廠長仍舊不吭聲。一詐二唬失靈之後,王稼祥氣得七巧生煙,不得不使上了最後一招,氣急敗壞地對廠長猛吼。
當然了,人家也有他們自己的行規和遊戲規則,依靠有權力的官員吃飯的人,決不會輕易開口。即便以王稼祥這樣的身手都沒能從廠長那裏撈到一根稻草,專案組一時陷入沮喪和尷尬境地。紀檢委的人主攻孔曉傑,然而,孔曉傑與調查組捉迷藏,凡事皆能自圓其說,問不出個所以然,調查同樣陷入了困境。
蹊蹺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情況變得撲朔迷離,為從開發區管委會財務賬目上打開缺口,王稼祥決定請財政局和審計局給予協助,請他們抽調業務骨幹參與辦案,具體協助清查往來賬目。
當王稼祥找到兩個局長尋求支持時,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推說自己單位工作繁忙,實在抽不出人員來參與查賬,還請王稼祥諒解。
財政局長悄悄對王稼祥說:“王主任啊,你辦公室經費上有困難開個口,我二話不說要支持,但派人查賬恕難從命。”
審計局長則為難地吱唔道:“按理我應該支持你們的工作,但我實在是有難處,我也不好多說,請你理解我的苦衷。”王稼祥很生氣,他明白上麵有人在幹預查案,並做了手腳,暗地裏指使這兩個局長不支持和配合這次調查行動。
免費看書,關注微信公眾號:天涯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