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月·湛雪(1 / 2)

紫衣飄在山林深處,悠遠寧靜,衣衫隨風而動,劍鋒在冷月的映襯下閃著寒光,她失神地看著劍,纖纖玉指抵上劍刃,用心的撫摸著,“啊。”她小聲的叫了一下,手指上出現了一道傷痕,滲出血,但劍依舊閃著寒光,滴血未沾。

“好快的劍啊。”黑衣女人早已站在她身後,一雙杏眸微眯著望著她。

“門主。”她淡紫色的瞳孔中出現了一絲少有的畏懼,慌忙地跪下。

“湛兒,我有這麼可怕嗎?”冷月纖嘲諷似的托起冷雪湛尖尖的下頜“還是你有愧,不敢麵對我?”

冷雪湛一動不動地跪著,沒有反抗,也沒有回答。

“說話!”冷月纖一怒,玉指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冷雪湛隻是攥緊了裙擺,默默地忍受。

良久,冷月纖終於鬆開了手,冷雪湛的下巴上已是緋紅一片。

“湛兒,你恨我嗎?”冷月纖淒慘一笑,無力地坐下,往日的冷酷已然褪去。

冷雪湛依舊麵無表情“雪湛從不曾恨過門主。”

“也對。”冷月纖頰上的感情立刻消失了,又是一如既往地冷。“你根本沒有資格恨我。”“你走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門主。”冷雪湛不動聲色地退下了。

冷月纖自嘲地笑笑,拾起地上的那柄寶劍。

青銅色的劍身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寒冷,劍柄下垂著火紅的流蘇,熱烈地有些格格不入。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幾聲,那笑聲空洞而慘淡。

冷月纖緩緩地抬起手臂,摘下那塊黑紗。

月光映襯出她的容貌。

膚若梨瓣,唇似桃花,眸若星辰,齒如珠貝。唯一的瑕疵就是左臉頰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一直蜿蜒到耳際。很淺但在這樣一副傾國傾城的麵頰上卻格外顯眼,像火燭下盤踞著的一條美人蛇,令人格外惋惜。

冷月纖終於支持不住,跪坐在一旁。

為了他,湛兒要她的命!最終隻是劃傷了她的臉。

她蒙上麵紗,她殺人無數,她血債累累。她一手創下聲震四方的冷殤門,她成了令人談及色變的冷血殺手,冷月纖。

那些本以為會永遠忘記的東西,竟在一瞬間湧入腦海,冷月纖發瘋似的站起,一把抓過寶劍,狠狠地在磐石上敲擊,擦出一朵朵火花。

堅固的石頭上出現了幾道裂痕,劍身卻是絲毫未損。

她曾經親自提煉,一直引以為豪的劍,怎會輕易地就被損壞?冷月纖怔住了,死死地盯著劍刃,黑色的身影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突然一出手,她用盡全力似的丟出劍,仍得遠遠的,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眼前越來越黑,正要倒下之時,身邊多了一股力,支住了她。側頭一看,是個陌生的麵孔。冷月纖臉色一變,指了指旁邊的亭子,被攙扶著坐了進去。

待緩過了神。

“你是誰?”她沙啞著嗓子問。

“奴婢叫小琴。”她唯唯諾諾地答。

冷月纖莞爾,沒等小琴話音落盡,人就已經倒在血泊中。

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麵。

冷月纖戴上黑紗,徑直走出了亭子。地上小琴的眼睛還睜著,睜得大大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冷雪湛離開了冷月纖,便獨自一人回總部。

“冷左使。”數名黑衣人跪地,齊齊地向她問好。

冷雪湛水袖一拂,他們便起身。

總部設在山中密道裏,十分隱秘,除了門人無人知曉。

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冷雪湛進了房間。

將自己甩在榻上,絕美的臉龐似乎有溫濕的液體滑過。冷雪湛再也止不住眼淚嘩嘩地流淌,滿眼盡是一個身影。

一襲白衫,飄蕩在視線的盡頭。

為了你,我劃傷了最愛的姐姐的臉,那道傷疤帶走了我的一切,僅剩的隻是一個空空的軀殼。

模糊的意識中,冷雪湛隱隱約約聽到門口有敲門聲。

“咳咳,誰?”她咳嗽兩聲,盡量讓聲音恢複平靜,問道。

“冷左使。白影幫派人來了。”門外的聲音顯得有些急迫。

冷雪湛慌忙擦幹了淚水,整頓好衣裳,輕輕地開了門。

“白影幫不是後天子時到麼?”

“回左使,來人是白影幫談判的使者。”門口的黑衣人向冷雪湛抱拳一拜道。

“哦,我就去。”冷雪湛頓了一頓“怎麼不去請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