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廣剛剛把電話放下不到一分鍾,不遠處的街道兩側同時閃爍起紅藍相間的警燈。淒厲的警報聲響徹了夜空。十幾輛警車呼嘯著飛奔而來,直接停在了小洋樓的門前。車上麵下來了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進了院子之中。
片刻之後,院子裏麵響起了巨大的喧鬧聲。隔著幾條馬路,都能聽見院子之中有人在大聲的吵鬧著。小洋樓裏麵的燈光忽然全部被熄滅,過了十幾秒後,忽然又亮了起來。緊接著‘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槍響,讓所有人的心頭一震。巴依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一跳。隻見他皺了皺眉,低聲說:“操,趕緊走!禿老亮發瘋了!”說完,他率先鑽進了汽車之中。院子裏麵的警察已經動槍了,看來禿老亮的事兒真是不小。幾個人跟著巴依廣一起,坐進了他的加長凱迪拉克。
巴依廣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把車開到了老城附近的一處砂鍋攤。幾個人坐定之後,巴依廣開始說話了。“這個什麼健哥,跟別人吹牛逼,說他是香港黑社會派到咱們海河市來的特別代表!市裏麵的幾個土鱉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他真是什麼人物了!我他媽還不知道這個小子的底兒?原來跟大愣子在四馬路一帶瞎胡混,吃早點不給錢,把賣早點的打成腦震蕩,送馬鋼廠蹲了十年大獄!出來之後去南方混了幾年,就他媽號稱特別代表了!真他媽的扯淡!”
“二伯,我看他們賭場裏麵發牌的小姑娘,真的都是從澳門大賭場裏麵出來的。這個健哥不會真的跟香港黑社會有什麼聯係吧?”巴彥虎憂心忡忡的說道。
麵對這麼一個腦殘的侄子,巴依廣氣得差點把剛端上來的砂鍋扣在他的腦袋上。他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他媽能不能有點腦子?還尼瑪香港黑社會特別代表,馬勒戈壁的演電影啊!香港的真黑社會,回歸之後都夾著尾巴做人,借他們兩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往咱們這派人啊!他說的這種話,也就是你們這幫傻子能相信!對了,你不說我還想問你,你跑哪個地方去幹嘛?別告訴我你也是去賭錢的!”
巴彥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在他為難的時候,李尕娃替他解了圍。“巴哥,你還記得我吧?”李尕娃笑嘻嘻的端著酒杯,衝著巴依廣說道。
“我肯定認識你啊!尕娃子!你啥時候出來的?怎麼也不來找我?”巴依廣和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後笑著問道。
李尕娃也把杯子裏麵的酒喝光,辣的吐了吐舌頭,說:“我出來有小半年了。不過到了海河市沒有幾天。我是昨天下午才遇見的愛國哥,愛國哥給我介紹了個工作,就在他妹妹的店裏麵幫忙。巴哥,你現在的生意所得挺大啊!”
巴依廣矜持的笑了笑,說:“不說這個,別管混的如何,咱們都是兄弟,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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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酒,一直喝到了後半夜。李愛國並沒有喝多少酒,反倒是畢豐君把自己給灌多了。也不怪他自己吧自己灌多了。今天這個事,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段刻苦銘心的經曆。希望他經過這次事兒之後,不在沉迷於賭博了吧。畢豐君喝的人事不省,再加上臉上也有傷,這樣回家五妹李愛英肯定要刨根問底的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愛國懶得解釋,隻好和李尕娃一起架著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三個人好歹的洗漱了一下,並排的躺在了床鋪上。畢豐君發出了一陣陣的呼嚕聲,抄的李愛國根本無法入睡。看著窗外的月光,李愛國索性坐了起來。他剛從床頭櫃上拿起了香煙,就聽躺在床鋪另一邊的李尕娃忽然說道:“愛國哥,你睡不著嗎?”
李愛國披著衣服下了床,點著了煙卷,說:“你也睡不著嗎?”
李尕娃從床鋪上翻了個身,趴在床鋪上,瞪著兩隻大眼睛,說:“愛國哥,咱們總這樣給別人幹活兒不是個事兒啊!我看出租車的生意挺不錯的,要不咱倆弄輛出租車開開吧?你開白天,我開晚上。一個月據說能掙好幾千塊錢呢。”
李愛國笑著說:“你會開車嗎?”
“嗯,不會。愛國哥你會嗎?”李尕娃反問道。
李愛國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會開!那咱倆還在這像個屁啊!行了,別做夢了。先把手頭的事兒幹好。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