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猜測的沒錯,就在他們乘坐的公共汽車掉入黃渠河之後,監獄裏麵立即開展了應急預案。已經過橋的武警官兵組織人員對落水車輛進行搜救,監獄領導也立即把這件事上報到省監獄局和司法廳。監獄局領導立即發布命令,全力搜尋落水車輛和人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確保不能有一名犯人趁機脫逃。
鄰近地區的所有警察、武警、駐區部隊和民兵都被動員起來。在方圓五十公裏的範圍內進行地毯式搜索。就在李愛國和馬鴻彥離開公共汽車殘骸的半個小時之後,進山搜尋的武警部隊就找到了汽車的殘骸。總共乘坐了66人的公共汽車上,隻剩下不到四十人,這其中還有十多具屍體。一個神智清醒的犯人向帶隊的武警隊長彙報:犯人馬鴻彥搶奪了獄警的配槍,裹挾李愛國逃了出去!
這個驚人的消息立刻彙報到監獄長那裏。閻監獄長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汽車落入奔騰的河水之中,向下遊漂流了十幾公裏,沒有死在河水裏已經是萬幸了。沒想到,幸存的犯人居然還有力氣逃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逃跑的犯人還搶了獄警的配槍,而且還裹挾了一個犯人!
閻監獄長陰沉著臉說:“立刻向犯人逃跑的方向布置警力,犯人手中有槍,這個消息一定通知到每一個參加搜索的人員。如果找到了逃跑的犯人,立刻緝拿歸案。”閻監獄長沉吟了一下,繼續說:“如有抵抗,就地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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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村莊深處閃爍著的警燈,馬鴻彥知道一切全完了!自己已經76歲了,如果老老實實的在監獄裏服刑,最多再有一兩年的時間,監獄裏就會把自己放出去。可現在,越獄,再加上搶奪槍械,就算不判個死刑,也會被關到死吧!哎,看來自己終究是要死在監獄裏!
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李愛國,歎了口氣,說:“愛國,我是跑不了了。你過來,咱倆說說話吧!”
李愛國磨磨蹭蹭的挪動著身體,始終沒敢湊到他的身前。李愛國害怕窮途末路的馬鴻彥會給自己來上一槍!自己曾經壞過他一次逃跑的事情,雖然自己沒有向獄警揭發馬鴻彥的脫逃行為,但誰也摸不準,馬鴻彥記不記自己這個情。
看著李愛國磨磨蹭蹭的模樣,馬鴻彥笑了笑,說:“幹啥?你害怕我一槍打死你?“說著,他倒轉槍柄,將手槍遞到了李愛國的身前,說:”拿著!“
“幹嘛?你要害我?一會兒警察來了,你說這把槍是我搶來的?”不是李愛國的心眼髒。在監獄這個環境裏,你根本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平時和你關係再好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這種栽贓陷害的小把戲,李愛國見識的多了。
馬鴻彥笑著搖了搖頭,說:“愛國,你拿著,幫我一個忙!”說著,他不由分說的把手槍塞到了李愛國的手裏。‘五四’式手槍入手很沉!冰涼的感覺讓人感覺到心裏很踏實。李愛國疑惑的看著馬鴻彥,不知他把手槍塞給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交出了手槍,馬鴻彥仿佛卸掉了千斤的重擔。他往後一仰,半躺在一座土堆上。雨漸漸地小了下來,絲絲的細雨衝刷掉他臉上的汙泥,隻見他抹了把臉,說:“我從十五歲離開家,跟著我堂哥南征北戰,殺過人,搶過娘們,打過日本,也打過紅軍。我手下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輩子做下的孽,可真是太多了!”
“解放以後,以前在軍隊上混的老兄弟們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我一個人躲在教門裏苟且偷生。我這個人,從小就性子跳脫,根本就不適合當教門的教主。可我爹死後,教門裏沒人繼承,我總不能看著傳承了幾百年的教門就這樣散了啊?教門裏的幾個長老一勸,也正好那段時間沒有事做,我就當上了這個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