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隻要能把人撈出來就行!”高監獄長心煩意亂的說道。
有了高監獄長的這句話,馬鴻彥開始四處踅摸起來。隻見他走到水池子的邊上,從裏麵挑出了一塊巨大的屜布,慢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馬鴻彥自己拽住了屜布的一端,把另一端交到李愛國的手裏,說:“愛國,一會兒咱倆把屜布放到那家夥的身子下麵。我說往上抬,你就使勁。聽明白了嗎?”李愛國點點頭,表示明白。
屜布入水既沉,馬鴻彥把手中的屜布展開,輕輕一抖,就把屜布滑到了王一春的身體下麵。他低聲對李愛國說:“輕輕的往上抬,不要使蠻力。對,就是這樣,千萬不要鬆手……”在馬鴻彥的指揮下,王一春的終於從蒸饅頭的大鍋中被撈了出來。
王一春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粉嫩的肉紅色,隻要輕輕一碰就會有皮肉和骨頭分離。這人看上去已經死定了,可監獄之中的醫院,沒有開具死亡證明的權利。再說,在押犯人的非正常死亡,必須經過法醫部門的屍體解剖,鑒定出死亡的原因才能做出最後的裁定。所以,王一春的屍體必須送往醫院。
監獄之中的獄警,全部見識過槍決犯人時的場麵。按理說,這些人應該比一般人膽子要大。可是,麵對這樣一句被活活煮死的屍體,別說是普通獄警,就算是韓監獄長這樣的老獄警心裏都有些發毛。他看了看身邊這些畏懼不前的獄警,搖了搖頭,說:“找一輛車,把這人送到醫院去吧。”
說著,他又對李愛國和馬鴻彥說:“你們兩個把屍體抬到醫院去吧。辛苦一下,回來給你們減刑卡上記上分。“監獄長都這麼說了,李愛國和馬鴻彥隻能乖乖地聽話。
為了運送王一春的屍體,監獄裏麵特意找了一輛三峰牌的十座客車。這輛車除了運送重要的犯人,大部分時間是用來做監獄裏麵的班車使用。這一次用來運送屍體,真可謂是下足了血本。就是不知道以後監獄的幹警坐這輛班車來上班的時候,會不會想到這個被煮熟了的犯人?
這輛三峰牌的十座客車是去年監獄裏麵新配發的,車廂裏麵的封閉性能良好。在這個風沙肆虐的城市裏,良好的封閉性能對於乘車的人來說絕對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今天,對於乘坐這輛車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地獄般的體驗。
運送屍體的任務,由監獄長高輝親自帶隊。除了監獄長和司機之外,另外配有兩名獄警跟隨。剩下的,就是抬著王一春屍體的李愛國和馬鴻彥了。寒冬季節,車外麵足足有零下十多度,車窗緊緊的關閉著,阻擋著外麵的寒風。車輛剛開出去的時候,大家還沒什麼感覺。可是走了不到十分鍾,王一春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熟肉的味道,就開始充斥了整個車廂。
坐在高監獄長身旁的年輕獄警隨著車輛的開動,臉色變得越來越差。終於,他再也忍不住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腦袋一歪,‘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嘔吐聲似乎會傳染,另外一名獄警也緊跟著低頭狂吐,就連高監獄長也跟著幹嘔了幾口酸水。車上的一行人,就在此起彼伏的嘔吐聲中,向醫院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