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和陳妍全然未知危險即將來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兩人光顧著說話,沒走出多遠的路。陳妍看了看表,時間就要將近晚上十一點了。多長的電影這個時侯也該結束了。這個時侯如果再不回家,老爸不知道要發多大的火呢!
“哎呦,都快十一點了!咱們倆快點走吧!回家晚了,我爸該生氣了!”看得出來,她的家教很嚴。再說了,一個大姑娘,三更半夜的還沒回家,家裏肯定不放心啊。
“謔,真快十一點了!我帶你抄個近路,從這條路穿過去,最起碼能省十分鍾呢!”李愛國原來在拳擊隊的時候,上午上課,下午訓練。可是他和拳擊隊的哥幾個,上午的課基本沒怎麼上過。全都花在了東遊西逛上,這海河市的每條道路,他都了然於胸。
“我不,那邊太黑了,我害怕!”陳妍搖搖頭,還是想走有路燈的馬路。
李愛國嘿嘿一笑,樂著說:“有我了,你怕嘛?”
陳妍白了他一眼,說道:“就是害怕你!誰知道你把我領這黑燈瞎火的地方要幹嘛?”
“我在你眼裏就這麼沒有信用啊?你上我們單位掃聽掃聽,我李愛國的為人怎麼樣?不是我自賣自誇啊,十個人得有九個半說我好!”李愛國自吹自擂的說道。說著話,李愛國帶著陳妍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路。
“哦,還有半個人說你不好啊!哎,你等會我!”沒有了路燈,黑漆漆的小路顯得有些滲人。
李愛國放慢了腳步,邊笑邊說:“還有半個就跟你一樣,嫉妒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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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路叫煤場西道,小路的右邊,是煤場高高的院牆。左邊則是煤場廢棄的宿舍樓。高達五層的宿舍樓,早已荒廢沒有人住。臨街一側的玻璃全部被人用石頭砸碎,看起來黑洞洞的,很是嚇人。據說這棟樓裏半夜鬧鬼,李愛國和拳擊隊的幾個隊友,曾經半夜來過一次。雖然沒看見鬼,倒是找到了一條捷徑。
月光在雲層裏時隱時現,陣陣晚風夾帶著煤場飄來的煤粉,在這條狹長的街道上呼嘯而過。廢棄宿舍上殘存的木質窗戶,被晚風吹得‘吱吱嘎嘎’的來回搖擺。‘撲棱棱’幾隻老鴰被窗戶搖曳的聲音驚飛。這樣的場麵別說是陳妍,就連李愛國都有些汗毛倒立的感覺。
忽然,李愛國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連忙把陳妍擋在身後,大聲問道:“那邊是誰?出來!”
陳妍先是一愣,緊接著在她的肩頭輕輕地打了一下,說道:“討厭!嚇死我了!”陳妍還以為李愛國再跟她開玩笑。
可是,李愛國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別說話,後麵真的有人!”借助微弱的月光,李愛國看到不遠處的陰影裏,藏著幾個身影。
老強聽到李愛國的喊聲,索性不再偷偷的跟著。他招呼了一聲,身後的幾個人衝著李愛國和陳妍一步三晃的走了過來。隻見他走到了李愛國身前五、六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愛國看。
”知道我們為嘛找你嗎?“盯了李愛國半天,老強忽然開口說話。
說話的這個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他身後的幾個人也大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這幫人應該不是街頭的流氓混混兒。如果真是流氓混混兒,這事倒還簡單了。可是這幫人來者不善啊!想到這,李愛國說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嗬嗬!鬼眼,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小子?”老強喊出了身後的鬼眼上前來認人。
鬼眼走上前來,看了李愛國一眼,說道:“強老大,沒錯!就是他!”
老強一擺手,示意讓鬼眼站回去。他在原地溜達了兩步,說道:“小子,我讓你明白明白。你剛才是不是把兩個鉗工打了一頓,送派出所去了?告訴你,那特麼的是我的兄弟!你說,這事怎麼辦?”
李愛國明白了,這是人家來尋仇了。他連忙低聲和身後的陳妍說道:“往後退,退到牆邊上,靠牆站著。一會兒動起手來,你就抱著頭蹲下。現在就往後退!”
李愛國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沒辦法善了。他擠著陳妍退到了牆根,站好了身形,說道:“你說怎麼辦,我接著就是了!”
老強冷冷一笑,一邊在原地來回走動,一邊說道:“好小子!有骨氣!我就欣賞有骨氣的人!今天這事呢,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學徒手藝不精,出去幹活被事主抓住,爆打一頓,這事太正常不過了。說實話,我當年學徒的時候,一樣被人打過。我們這行的規矩是隻要不打死打殘,事主出了氣,這事就算兩清了,事後兩不糾纏。”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加重了語氣,說道:“可是呢,你把人送派出所幹什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為什麼還要把我兄弟送派出所去?你給我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