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彼沉淪3(3 / 3)

我望著遠處顫抖在一起的身影,有些難過,“娘,娘——”

娘抱著小七蹲下來,“檀香,娘在這裏,你別說話,過會兒你爹一定會救好你的。”

“我知道,娘,我沒事……以後小七就交給你了,你告訴他,我愛他很愛很愛他……隻是沒有辦法陪他長大。”我喘口氣,“陸海弭……畢竟是清素的娘親,你讓爹爹不要殺她,放她走吧……還有我對不起溫婉……我其實是知道的——”我閉上眼睛,黑暗如此具有誘惑力,清素清素,讓我再看一眼,一眼就好了,我努力的睜開眼睛,不料卻看見清素微笑的憂傷的看著我,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胸膛,我痛苦的抓住她的手,“你何必……”

“檀香,我以前問過你後不後悔。你猶豫了一下才說不後悔,我好傷心,我想我給你自由你就會快樂,我沒想到這反而讓我們更痛不欲生,人家說生不同寢死同穴,但願我們來生再次相遇時能夠可以光明正大的相愛。”

我握緊她的手,兩個人的溫度都是如此的冰冷,“你這個傻瓜……”

“清素——”陸海弭聽見聲音轉過身,爹爹的劍用力的撤回還是有半截刺入她的背部,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和我在一起的清素,整個人癡癡傻傻,“死了?誰死了?”啊——原先就已經不正常的陸海弭似乎受到最嚴厲的刺激,雙手用力的抱緊頭,瘋狂的衝出山莊之外。

原來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女兒的啊!我靠在清素懷中慢慢的閉上眼睛,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像是在哭泣一樣,衝刷著我們兩個人流在一起的血,為了你,我們便一起沉淪吧。

再也不要這麼辛苦了……

“娘,我為什麼沒有爹爹呢?”時年,他七歲,問著自己娘親,娘親正在做著針線,為小娃兒做著新年的新衣。聽到他如此問,針紮入食指指腹,明媚的雙眸盈滿悲傷,“你當然有爹爹隻不過你爹爹去另外一個地方了。”

“他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小娃兒一臉固執,剛剛和人打了一架,渾身酸疼的利害,可是他忍住不哭,想要找娘親問個清楚,為什麼別人都有爹爹他卻沒有。

“因為那個地方很遠很遠……遠到我們要走很久的路才能到達……你爹爹一定在那邊很想你,黃兒,你要乖,然後他就會走很遠的路會來看你的。”

“真的嗎?”小小男孩長相清麗無邊豔麗無雙,恍似當年冰冷佳人,溫婉別開眼睛撒著謊,“當然是真的,娘親怎麼會騙你。”

“少夫人,老爺在前廳有請。”丫鬟的聲音將她解救出來,她放下針線,快步的走出,“什麼事?”

“好像,老爺今天帶了幾個人回來,說是要收義子義女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時年他九歲一個人躲在書房的閣樓不肯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腳步聲傳來,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站在門口擋住所有的光線,“你是耗子啊,幹嘛一個人躲在這裏,你不知道你娘找你找得很辛苦嗎?”

小男孩往後縮了縮,喉嚨咕噥著不清的言語,“她才不是我娘。”

身為男人身卻幸喜華麗裝扮得木赤芍,冷哼一聲大手就揮上小男孩的頭顱,“說什麼蠢話,婉姐對你多好,她不是你娘難道還是我娘?”

瓷牙咧嘴的摸著自己的痛楚。真討厭,這個人下手從來都不留情,有些委屈的讓開一塊地方讓他坐下,神情落寞的道,“今天我聽下人說,我娘不是我娘,我其實是我爹和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生出來的怪物。”

那些人真討厭,說他是沒人要的孩子,是妖怪,他說不是就狠狠揍了他們一頓。

“那些人日子無聊,亂嚼舌頭根子,說什麼你也信,他們還說我其實是妖怪變得狐狸精呢,你信不信?”

信。小男孩誠實的點下頭又被華麗的男人暴打。“總言而知,木岐黃就是木岐黃,你再不濟也是木原山莊的正統繼承人,誰要是再說你壞話,就讓他們卷鋪蓋滾蛋,知道嗎?”

這絕對是暴力政策。

他對某人深信不疑,到處跟人打架鬧事,最後忍無可忍的爺爺終於不能再忍了,結果把他發配到這個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荒山野嶺,什麼嘛,他果然不是木家親生的孩子,不過領路的不是說就在這裏嗎?為什麼一個看起來像是房子的地方都沒有?

有腳步聲傳來,他急切地轉過身,希望問個路,不至於在野外過夜,然而他有些僵硬的看著那頭看起來十分強壯的家夥,呼吸幾乎停止。

媽呀,哪來的怪物棕熊,你不要過來,我肉很硬不好吃的。

那頭高的過份的熊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心裏話,一步步步向美味的食物,嘴角還垂著髒兮兮的涎液。

木岐黃開始後悔沒有好好學武功,他哇哇亂叫的找棵大樹爬上去,期待有好心的獵戶來救他。

棕熊在他的那棵樹下著打著轉,似乎很不高興他跑到樹頂上去,不時地高聲吼叫。木岐黃霸主粗壯的樹幹,欲哭無淚,它這是幹嘛難道是在叫喚同伴?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棕熊先生怒火中燒,見他不下來用力的頂撞著那棵一人抱的大樹,整個樹身因為撞擊而劇烈的晃動,他眼淚直流的用力抱緊樹,“爺爺奶奶,孫兒不孝,今天要命喪於此了,嗚嗚……那個混蛋木赤芍撒謊騙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說什麼有不平事就用拳頭解決,現在好了,把人家小孩打傷後他也被流放了。

經過不知道多久劇烈的撞擊,大樹用於支撐不住向旁邊倒去,棕熊得意洋洋的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瑟瑟發抖的人類,準備一口吞了這個讓它頗費力氣的食物,好好的美餐一頓。

木岐黃淚流滿麵,“我今年才十二歲,還沒有娶妻生子,還沒有遊遍大江南北,吃遍中華美食,卻要英年早逝,命喪熊口,想到屍骨無存沒有任何東西留給家人作紀念,嗚呼哀哉,我運歹也。”

噗……一隻淩厲的箭劈空射來,正中棕熊腹部,除了箭翎整根沒入厚厚的皮中。緊接著就在棕熊疼痛的站立的吼叫的時候,第二第三隻箭弩射了過來,分別刺入棕熊的眼睛和咽喉,棕熊的聲音嘎然而止,在空中佇立半晌砰然到底。

呸呸,吐掉因為棕熊到地而吞入口中的塵土,木岐黃萬分慶幸自己小命得以保全,於是對著棕熊的屍體鞠一躬,“多謝你口下留情,下次輪回不要做熊了。”

哼。

木岐黃轉過身就看見一張棱角分明酷酷的俊臉,滿臉堆笑,“是大哥救了在下,請問大蝦高姓大名,在下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你就是木岐黃?”冷冷的視線上下打量著他,冰湛的眸子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堅定。

“是,你認識我?”救命恩人好酷哦,被他一打量心髒嘣嘣跳呢。

“跟我來,師傅等你很久了。”冰冷的帥哥轉身就走。木岐黃不由自主地跟上他,神魂迷失在剛才的三箭中英姿中走不出來。

“我叫卻懷,你的師兄,記住了。”冰冷淡定的聲音在森林的遠處隱約傳來,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