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俊逸清雅的麵容,可以那麼理智的說出那麼理智的話,不是太冷血的話,就是已經經曆過太多的痛苦,以至於習慣於這種生離死別,所以用麵無表情代替心碎的感覺。
可是他是哪一種?這個她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到底為什麼會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在她身邊停駐,疲倦的無力思考,嚴紫蟬閉上眼睛將所有雜念排除在外。
將葬禮的一切安排妥當,水千瀾找到嚴紫蟬商量以後的事宜,“你打算怎麼辦?”
嚴紫蟬搖搖頭,“我不知道?”
“要將令野鏢局繼續下去嗎?”
“我對保鏢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可以嗎?支撐著那麼大的家業?”嚴紫蟬一臉惶惑,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做到父親那樣臨危不懼。
“大小姐,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全力支持你。”說話的正是嚴令野的大弟子蜚蠊,發生慘案的時候,他正在保一趟前往京城的鏢才逃過這場滅門的慘案,直到昨天才趕回來。“師傅死的那麼慘,我們絕對不能放過凶手,任他逍遙法外。”
“紫蟬,雖然令野鏢局是伯父一輩子的心血,可是如果要堅持下去,會是多麼困難,會遇到多少我們無法預知的挫折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你不願意做的話,也不要勉強,我想即使結束令野鏢局,伯父也會原諒你的。”水千瀾卻不想讓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背負那麼沉重的包袱,寧願她自私的隻為自己考慮。
嚴紫蟬沉默不語,眾人的眼睛不由得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希望得到最後的答案。
像是經曆了很長時間之後,她突然抬起頭,堅定地看向眾人,“我爹爹死得不明不白,身為子女當為其血刃仇人以報養育之恩……所以我要令野鏢局繼續下去,因為我要讓仇人看到,即使他們殺害了嚴家所有的人,我也不會輕易的屈服,更不會讓他們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查出真凶,替我父親報仇。”
……堅定的眼神中存在著什麼?
水千瀾心一悸,終於明白,那是仇恨,伴隨著堅強的仇恨之火,像是破土而發的嫩芽,突發猛進的成長,帶著強烈的黑暗在原本純真的心靈上麵蔓延生長……
雖然欣慰她的成長,可是無來由的開始擔心,畢竟仇恨是一把雙刃劍,讓人懂得保護自己的同時,隨時會反噬在自己的身上。
聶微言低垂眼簾,掩在長袖中的雙手用力的握緊,仿佛感覺到血液在清雅的皮相下劇烈流淌的聲音,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對未來竟然分外期待起來。
已經沉寂了那麼久,已經死去的心,還那麼期待……
真是令人諷刺。
“聶先生的眼睛……”坐在不遠處的木岐黃,對令野鏢局絲毫沒有興趣,倒是這個外表看起來相當清雅的男人令他無比的好奇。
雖然這個人平時動作說話都沒什麼異常,可是他就是覺得奇怪。
聶微言抬起頭,空洞的眼睛看向木岐黃的方向,神色正常,“被你看出來了?我的眼睛……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失明了。”看過的東西早就已經模糊,可是最後的那一幕他卻看看得清清楚楚,永遠不會忘記。
“啊,可是,你平日裏走路做事都和正常人一般無二啊?”
“因為從小失明,有練習武功,我的耳力比別人要好上許多,所以正常生活沒有什麼大唉!”
微笑的一臉狐狸的樣子,木岐黃湊到男人身邊,“是嗎?看你的眼睛並沒有什麼異樣,在下略懂醫術,不如我替聶先生把把脈,說不定還可以醫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