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坐著一名頭發花白的國字臉老者，他脊背筆挺，絲毫不見老態，古井無波的臉上不怒自威，目光甚至比年輕人還要銳利。這名老者赫然是陳參謀長，少將陳自成！
原來剛才馬化龍接到了陳團長的報告，說是陳自成已經被鏟除了，於是他滿麵春風的來到了陳自成的辦公室。可他來到這裏之後看到的卻不是冰冷的屍體，不是滿地的鮮血，是一名老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滿臉笑意推門而入的自己。
馬化龍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不可置信的緩緩扭頭看著身後，曾經他最信任的陳團長此時卻握著一把手槍對著自己的身體，眉目低垂，不與自己對視。
“跪下。”陳團長手上用力，聲音淡然。隻是輕輕一推而已，馬化龍卻不以自主的對著陳自成跪了下去。
敗了，徹底失敗了，就這麼糊裏糊塗的失敗了。力量似乎從身體裏麵被抽離了，馬化龍一臉灰敗之色。
“你做的那些醃臢事我都清楚，小陳都跟我說了。我明白，你是嫌我老了，思想僵化，沒有你們年輕人的衝勁兒了，所以想鏟除我，你好貫徹你的‘一言堂’。化龍啊，我們確實是意見相左，可我從沒想過要鏟除你。小陳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呢，你來告訴陳叔叔，是真的嗎？”陳自成雙目如劍，盯著跪在麵前的馬化龍。
“哈哈哈哈，”馬化龍狂笑了一聲，滿帶著恨意看著陳自成，“不錯，我是想鏟除你！你也不用假仁假義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說我是個紈絝，說我隻會仗勢欺人玩弄女人縱容手下。我恨你，一直都恨你！現在我說要建一支異能者軍團，你第一個不同意，你活著就是我最大的阻礙！”
陳自成搖了搖頭：“我跟你父親是戰友，是至交，怎麼會看不起你呢？我也並不是不同意你研究異能者，甚至打造異能者軍團，隻是不同意你肆意草菅人命。”
“你不用說了，敗了就是敗了，大不了一死而已，成王敗寇，動手就是了！”馬化龍打斷了陳自成喋喋不休的說教，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軍裝，頗有慷慨赴死的激昂之感。
陳自成果然不再說話，淡然看了馬化龍一會兒，然後輕輕的回了揮手：“帶出去吧。”
陳團長對著門外回了揮手，走進來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押著馬化龍走出了房間。路過陳團長身邊的時候，馬化龍死死盯著他，恨不能生啖其肉。可陳團長低垂著眼簾，並不理會他。馬化龍狠狠對著陳團長的臉上吐了一口痰，然後就被兩名士兵扭著手臂帶走了。
沙發上，陳自成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遊離沒有焦距。陳團長滿不在乎的把馬化龍吐在臉上的痰抹去，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陳自成，沒有說話。
“外麵怎麼樣了？”過了不長時間，陳自成收拾心情，對著陳團長問了一句。
“情況並不樂觀，戰士們一直浴血奮戰，沒有吝嗇彈藥，但圍牆還是出現了多處破損。那些變異生物好像殺不盡，一直不斷往裏麵撲，霧氣這麼大，也看不到到底是什麼情況，已經有很多戰士受傷甚至是死亡了。”陳團長的語氣有些沉重。
“軍區裏麵有太多平民了，千萬不要讓那些怪物衝進來，不然傷亡會十分慘重。把機動力量都派去防守吧，另外，火箭彈對外圍進行無差別打擊！”陳自成殺意凜然。
“是！”陳團長立正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又問道，“少將，馬化龍的‘化龍’計劃您覺得應該怎麼辦？是不是叫停？那些科研人員可以讓他們研究變異生物的肉體毒性。”
陳自成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往門口走去。走到陳團長身邊的時候，他輕聲說道：“不用叫停，繼續研究吧。”
陳團長聽到這話後有些詫異，他深深的看著慢慢踱步走出房間的陳自成，在這一刻，他覺得麵前這個已過半百的老人有些深不可測。
不吝嗇軍力也要守衛逃難而來的無助的幸存者，這應該是善良吧？可現在又說不用叫停“化龍”計劃。想到那個實驗室裏麵似乎永遠不會停止的慘叫聲，陳團長打了個哆嗦。
陳自成，你到底是善還是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