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你躺下來吧。”我鬆開她,扶著她慢慢躺下去,幫她把被子掖了掖。
“豬頭……你回去穿件暖和一點的衣服再來陪我吧……你這樣子我很心疼。”她紅著眼睛心疼的看著我。
“是啊,小孫,你看你就穿這麼單的西裝怎麼行,這樣會凍壞的,媛媛受傷了,你再凍壞了這可怎麼辦呀!”麗姐的爸爸說道,“回去換件厚衣服再來吧!”
“朱鳴,你回去穿件厚衣服吧,要不麗姐會心疼的。”凱莉說。
麗姐淚眼婆娑,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心疼極了。
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這才勉強答應了,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的。給麗姐爸媽和凱莉交代了一下,就不舍的走出醫院。
天已經暗下來了,白色的寒氣浮上來,寒冷逼人,一走出來醫院我就渾身冷的直打哆嗦。
看著這繁華喧鬧的城市,我感覺仿佛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早上帶著迎親車隊歡歡喜喜的去接了穿著潔白婚紗沉魚落雁般漂亮的麗姐,到婚禮中途她突然跑出酒店,現在傷痕累累的躺在病床上,一天之內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人脆弱的心有種無法承受之痛。感覺自己有點渾渾噩噩,靈魂出竅。
我給大頭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叫拖車去把還留在機場高速岔道口護坡下麗姐撞毀的車拖著去修理廠大修一下。
他焦急的問我現在和麗姐怎麼樣了。我吸了吸鼻子,強作鎮靜說沒事,讓他不要和琪琪擔心我們。今天在婚禮會場見到琪琪時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懷孕六個多月了,需要大頭好好的照顧她。
我縮著脖子在寒風中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我租住的那件屋子,脫下這件沾滿麗姐鮮血,原本結婚的禮服,在衣櫃裏翻了件厚外套穿上。
在衛生間裏,我看見自己的臉色煞白,一臉滄桑,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一樣,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紅腫了起來,額頭在方向盤上撞擊了一下,現在已經隆起了一個青色的小包。
我穿上厚厚的外套,在家裏沒有停留片刻就出來了。站在街邊攔車,卻感覺還是很冷,我知道那不是外界寒冷對肉體接觸的感官反應,而是來自內心裏那股冰冷。
我曾認為過了今天我就和麗姐成了夫妻,可是現在才知道是白歡喜一場。
出了這麼多事,她又受了傷,小寶還沒有音訊,如果警方找到小寶,下個月還要給小寶做移植手術,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和麗姐把沒有舉行完成的婚禮彌補一次,如果有這個機會,估計也要到很久很久以後了。
坐到車趕到醫院去,麗姐的爸媽和凱莉都還在病房裏陪著麗姐。
見我穿暖和了,麗姐的嘴角才擠出一絲淡然的笑容來。
我過去坐在麗姐身邊,她已經不再哭了,臉上淚痕斑斑,眸子裏晶瑩剔透。“幫你擦一下臉吧。”我起身去弄了點熱水,用毛巾蘸著熱水給她小心翼翼的擦起右半邊臉來,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輕咬了一下嘴唇,“呀”的小聲叫了一下。
“是不是很疼?”我知道她的左臉縫了針,麻藥一散肯定會很疼的。
“嗯,感覺那半邊臉很灼熱,好像裂開了一樣。”她皺著眉頭表情有些痛苦。
麗姐爸媽在一旁坐著,老兩口被今天這些意外搞的愁眉苦臉沉默不語。凱莉說:“麗姐,讓叔叔阿姨先回去吧,都這麼晚了。”
麗姐吃力的點點頭,對她爸媽說:“爸,媽,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朱鳴照顧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