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維一聽苦了臉:“啊,不會這麼衰吧,竟然遇到一家子有問題的?”
孫清揚一攤手:“往往就是這樣呀,好事不成雙,壞事猛紮堆。”
劉維咬了咬牙:“我走,回娘家,要求和離。”
趙瑤影拍了下她的手:“你啊,這叫逃避,嫁出去的女兒,遇到問題要自行解決,不能把煩惱帶給高堂父母。”
劉維看著她:“那你說怎麼辦?”
“講道理,勸說,拿出鐵杵磨成針的勁頭來,先把男人勸得回心轉意,再和妯娌同心協力,讓小叔洗心革麵,最後,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地過下去。”
孫清揚和劉維齊聲道:“去!你這做白日夢呢。”
“孫姐姐,要是你遇上了,會怎麼辦?”
“我?我不會遇上的。”孫清揚狡黠地說,“嫁人之前,我總會想方設法打聽清楚,對方的家世人品,公婆為人,兄弟品性,又怎麼可能嫁錯呢?”
“好啊,你又捉弄我們……”趙瑤影和劉維兩個過去胳肢她。
剛理好的衣衫,抿好的頭發,又亂成了一團。笑聲傳出了很遠,很遠——多年以後,孫清揚的耳朵都聽得見這一日幾人的清脆笑聲。
朱瞻基一進門,就看見孫清揚手上的冰鎮梅子湯,氣得瞪著她吼,“你吃冰東西?藿醫女都說了不能吃這些寒涼的食物,你是不是不打算調理好身子,懷上孩子了?”
孫清揚看看一襲紫袍,背著雙手,映著落日燦爛的霞光,豐姿俊朗,如清風明月一般叫人舒服的朱瞻基,絲毫不在意他的冷臉,笑嘻嘻地站起身,給他施了個禮。
“不是冰鎮梅子,是溫熱的,能夠治虛熱煩渴,倦怠乏力。”她把手裏的碗遞給朱瞻基,“好喝得很,您嚐嚐。”
朱瞻基一臉訕訕:“這梅子湯不是冰鎮了才好喝嗎?你從前都是入夏喝到秋末,所以我以為——”他就著孫清揚的手喝了一口,“味道是不錯,你以後就喝這個,可別沾冰涼的東西。”
看他像對小孩一般交代自己,孫清揚樂道:“殿下當臣妾是七歲小兒呢?”
朱瞻基看著身穿藕荷色遍地金通袖襖的孫清揚巧笑嫣然,落日的餘暉照在她烏黑發間米粒大小明珠裹成的翠花,散發出瑩潤的光澤,襯得她寶石般璀璨的雙眸越發黑白分明,顯得目如秋水,眉目如畫,不由看得意動,腦海裏突然浮現“熏若春日氣,皎如秋水光”的詩句來。
他走到她跟前兒,雙手環抱著她,低下頭,輕輕地吻落在她的眉心。
這是他掌上、心裏最珍愛的寶貝啊!
他含笑把她的耳朵噙在嘴裏,輕輕撕咬起來。
本來還有些抗拒的孫清揚,仿佛有道熱流湧了上來,抑製不住地嬌吟,兩隻手環上了他的腰緊緊地抱住,身子如水般柔軟下去。
這有小半個月,沒見朱哥哥,她的身體比她的心更坦白地說出了思念。
滿室春光融融,讓本在屋裏伺候著的瑜寧,忙領著福枝、桃枝幾個紅著臉退了出去。
因為已經是深秋,傍晚的涼風直往衣袖裏灌,從屋子裏出來的幾個人,立在廊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新進來的丹枝年紀小,冷得抱了抱雙肩,口無遮掩地和瑜寧說:“姑姑,殿下神勇得很,要許久才能消停,不如就我們要值夜的守著,其他人回廂房休息,到時辰再過來侍候?”
按理,要等到朱瞻基他們沐浴更衣後,其他人才能退下休息,單留值夜的兩個在外屋,門前另有內侍和小丫鬟隨時聽候叫起。
不過丹枝覺得沒必要,上一回她輪值,皇太孫殿下折騰了大半夜,害得她第二天早晨直打噴嚏,喝了兩服藥才好起來。
她是瑜寧的遠房侄女,才十三歲,本不合提到屋裏當大宮女,但孫清揚說有姑姑看著,將來肯定是個好的,讓先到屋裏跟前幾個大的,慢慢調教。
瑜寧當然也疼她年小,就讓她領二等宮女的份例,在屋裏學著主子身邊的伺候事宜。
聽到丹枝說出的話,瑜寧先就臊得不行,擰了擰她的臉:“這等沒臉沒皮的話,是你該說的嗎?再胡說八道,你就給我出去當掃地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