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靜謐。
青夜垂下頭,聲音輕顫:“當初的藥,我……沒有解藥。”
“哈,有沒有解藥的無所謂,反正女孩子家家的老是動刀動槍的也不太好,我阿娘就是這麼說的,讓我多學學大姐,在女紅上下下心思。再說我現在也很好啊,當初爹爹教我習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就算沒了武功我的力氣也杠杠的,絕對不用擔心有宵小敢騷擾我。”像是無意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蘇扇月流氓氣的摸了摸下巴打量了青夜一眼,“倒是我眼前這位小公子,手無縛雞之力卻偏偏長有傾城之色,危險危險啊。”
“你就知道說笑,不跟你鬧了,我喝過開嗓茶就該上台了。”青夜揮了揮手,沒再看向蘇扇月,隻是打開了桌上的瓷盅。
湯色清透,配上那白色瓷身,好不討喜的模樣。青夜用青勺舀了一口湯水,隻覺得入口溫厚甜暖,竟似從喉一直暖到了胃中甜到了心裏。
“對了,說起來這蔣榮臣可真奇怪啊,上次瞧著他可不是那任人搓扁捏圓的角色,此番又則麼會突然捧你?”
“他是不甘心,可誰讓他蔣家真正做主的人不是他呢?上次你找的那個幫手怕是身份非富即貴,有他在,再加南上之行就在眼前,蔣昌怕是不想再惹是非,就讓一切照舊了唄。”想了想,青夜又說道:“ 馨兒的事情,蔣榮臣肯定得給班長一個說法,不然鬧大了也就不好看了,這次複又捧起了我,我的名聲再加上給了琿春班子不少甜頭,這事估計也才不了了之。”
“馨兒?可是剛剛那小廝口中之人?”
“正是。”
“聽著,像是個年輕男子。”
“才十五,說什麼男子,都未曾及冠,隻能算個半大的男孩。”
“這事,官府不管嗎!”
“嗬,你可曾見過你父親敢違抗蔣家一句?頂多被欺負了悶哼一聲。蔣家不是別家,那蔣昌兩字也不是任何人能喊得起的名字!你可知那蔣昌乃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娘家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拜正一品的左丞相!別說你父親不敢吭聲,當今天下除了皇位上的那個人就沒人敢說蔣昌一句了。”頓了頓,青夜說道:“蔣昌老年得子,一龍一鳳寵得很,更別說在蔣昌正妻死後他便一心隻有自己的兒女,就算他們要活食人心喝人血也會眉頭不眨的便應允,甚至還會給‘花名冊’讓他們好好選選。”
“這等寵溺,可是將他人生死不放在眼中了!”蘇扇月憤然。
“他人生死,關他何事。這年頭,有權有勢才是人,身份低賤的是奴,是牲畜。” 青夜說著,又喝了一口湯水。
蘇扇月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隻聽三聲脆板響,二胡配大鼓,前院的戲已經開幕。
“好了,有什麼等我回來說,我該要上台了。”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蘇扇月的肩頭,青夜溫柔一笑。
“去吧去吧,我把這裏收拾下,就去前麵看你唱戲。”蘇扇月站起身,替青夜整理了一下衣裳。偶爾間摸了一下青夜的腰身,瞧他似是沒發現,笑的像個偷腥的貓。
直到目送著青夜出了院子,蘇扇月才沉了臉色。
轉身,行至桌邊。蘇扇月皺了皺眉,將原本青夜倒給自己的那杯水拍翻在桌上,隻見那茶水遇到事物竟然開始滋滋作響!水流過處腐蝕了大半的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