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別為顯擺,丟了老命,於是息了風浪,跳上岸來。
比目怪正擔心玉屏山海眼深潭的小嘍羅,鎮不住玉蟬精靈。今日見了龜精袁福能耐,何不派他前去?再者,似袁福這等道行,怎會屈居人下?放在身邊,萬一後院起火,能奈它何?我看玉屏山,就是它的好去處!這樣了我後顧之憂,再與紅霞玉女決戰,也好放手一搏啦。
“袁福老弟。本大王有一心腹大患,非你不能除之。”
袁福一聽,大喜過望,以為要委派它什麼重要職位:“大王盡管吩咐,袁福自當盡力。”
比目怪講明玉屏山一事,袁福頓覺心灰意冷。無奈大話已出,怎麼好再改?
於是當日下午,袁福就去玉屏山走馬上任,專職鎮壓玉蟬精靈。
玉蟬站在海眼井,深潭邊,早把桃樹仙的囑咐拋在九天之外。隻見玉腕一抖,一道紫光閃爍,“紫靈珠”就衝下深潭。
豈料剛才井底一陣波濤洶湧,正是那老龜精袁福前來交班時候。龜精袁福正望著玉蟬原身垂涎三尺,驀然天空降下一道紫光,抬頭望時,晶瑩剔透的“紫靈珠”緩緩落在它龜背受傷的縫隙中。隻覺一股暖流奔湧,周身脈絡霎時血流加快,渾身骨骼哢哢一通山響,似麻似癢的感覺,撓的它一陣死去活來。頃刻之間,不適褪去。回頭再望,龜背上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
袁福哪裏會想到,還有這樣奇緣?陰寒的海眼井底,爆發出它桀桀的奸笑。
深潭邊上的玉蟬姑娘,不但沒能救出她賴以修行的原身碧蟬,反而白白搭上一顆珍貴的“紫靈珠”。自己不能得見天日事小,豈不白白枉負,多情公子李慕白的一番心意?
懊悔之餘,坐在潭邊嚎啕大哭。
隨後趕來的桃樹仙,也跟著一陣惋惜。
“喃喃喃,小丫頭,臨走我是怎麼囑咐你的?你偏偏不聽我的話!真是定數啊。”
玉蟬姑娘心痛至極,真氣愈加耗散,嬌俏的玉容一陣煞白,就暈倒在沙灘上。
桃樹仙料她有此一劫,連忙從袖中掏出一枝桃葉,桃葉上一滴雨露隨風搖曳,刹那間,無數碎玉般的小珍珠,繽紛灑落在玉蟬煞白的香唇上。
半天功夫,玉蟬好歹悠悠醒來,伏在桃樹仙懷裏,既傷心又絕望,嚶嚶哭泣。
桃樹仙好說歹說,總算勸住。
“丫頭,你也別懊悔啦,而今原身被困,無所寄托,眼見道真之氣日益耗失,隻能靠我的桃葉雨露為你續補元氣。不如且隨我到桃花廟上,早晚也方便些。”
玉蟬姑娘別無良策,乖乖跟著桃樹仙來到桃花廟,日夜伏在桃枝上,慢慢休養。
胡雪兒盯著手中發貨回執,久久出神。
聽玉蟬姑娘的描述,難道又是三寶郎出手相救?心下又不免疑惑,隻是這幾百噸的貨物,上萬兩黃金的費用,他如何拿得出來?可真是難為他嘍!
“不辭冰雪為卿熱”,三寶郎的愛啊,是這樣深沉而熱烈。一次凝眸,注定幾何溫柔?改不掉的,永遠是他鐵骨錚錚的擔當。可是這一生,不能陪他朝朝暮暮,繾綣溫柔。我胡雪兒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她的內心溫暖而甜蜜,幸福又酸楚。
此刻,東海郡大街上,山西鹽幫的貨物發到。
胡雪兒指揮各村各鎮的領頭人,有條不紊帶領鄉民,將幾百萬噸土鹽運到安夷山,再用樹枝偽裝嚴實。
一切工作完備,胡雪兒將大家領到安夷山炮台下,找個平坦之地,開了一個小會。聲言明天各村漁民,就可以出海打魚了。最近比目怪淫威已盡,大家盡可放心。
眾人興高采烈散去。
這一切竟被小黃仙探聽的一清二楚。傍晚,趁夜色掩護,偷偷跑到比目怪水府基地告密去了。
胡雪兒看著小黃仙奔比目怪水府而去,知道它的貓膩,也趁夜色回了箭阜村。
一夜之間,鄉民們把連日趕造的木船,擺滿沿海三百多裏。每條大船下麵,用纜繩栓上兩條大麻袋,麻袋裏裝滿土鹽。隨著海水的浸泡,土鹽溶解,沿海海水的含鹽量,一點一點慢慢增高。風吹浪激,高濃度的鹽溶液,漸漸擴散至深海區去。
且說比目怪最近忙於調兵遣將,好久沒有吃上生人血肉,正心情煩躁,周身筋脈顫抖,著急得心似油煎。
聽了安夷山小黃仙的報告,知道明天漁民大幅出海,正中下懷。打算次日重鼓淫威,再興惡浪,要製造一場更大的海難,好好滿足一下它血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