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先生非常人,今日尚書府就仰仗於寶先生啦。”尚書夫人柔慈的眼神透出深深的依賴,她真誠地,像是下了最後的決心,朝前挪挪身子,再輕輕靠在椅背上。
三寶郎感到責任之重,心下想道,二十年前,坤卦值運,水裏龍神上了山,山上龍神下了水。犯此大忌,焉有不傷人丁之患?按照易理,命該刑傷的應是那慕白公子才對。為何偏偏是他的兩個姐姐命喪雲龍湖?不對!這府上應該有一重器鎮壓,若無此重器佑護,十八年前走的就是慕白公子,而非他的兩個姐姐。今天的尚書府,若不把這些從風水的根本上,弄個徹底明白,也就談不上,對得起尚書夫人的信任與依賴。於是,他進一步試探道。
“夫人。按照陰陽,十八年前被那妖獸掠走的應該是慕白公子。當年不傷男丁,偏傷女口的理由,道靜法師還沒有徹底看透。以我看來,貴府還有一件寶器。夫人您可知道?若無此寶器鎮壓,恐怕?”
尚書夫人一聽,嚇得不亞於五雷轟頂。
“寶先生,那裏有什麼寶器?道靜法師也是預言,二十年後府上還有一劫,老身日夜不安的,就是小公子慕白啦。老爺在朝為官,少有回家。我一女流之輩,這便如何是好?這便如何是好?”
三寶郎續道:“二十年後的今天,地運一轉,旺山旺向換位。九層玄武塔上的儒釋道三家念力,也怕大打折扣,鎮不住雲龍湖中的陰邪之氣。屆時,府上恐怕就應了道靜法師的啦預言啦。”
“是的,寶先生。您的話和道靜法師的預言不謀而合。”
慕白公子再也坐不住了:“母親,若果真如此,放眼當今,誰還會有當年道靜法師的功力?想我祖上這點基業,怕不付諸東流矣!”
尚書夫人愁眉不展,深深歎了一口長氣。想到自己嫁進李府,幫著夫君從一個小小的禁衛營士兵,一路巴巴結結,嘔心瀝血操持到當朝刑部尚書。一頭青絲白茫茫,裏裏外外把家當。為了夫君操碎了心和腸。眼見初具規模,轉眼又怕天降災禍。難道說,人生一場真的不過是瞎忙活?
她隻感到萬念俱灰。一雙俏目簌簌滾下兩行淚珠兒。
三寶郎忽然靈機一閃,尚書府西南雲水河,府後坎卦雲龍湖。這不是先天見後天的風水格局嘛!
“夫人,先不要絕望。三寶郎冒昧一問,您府上是否有一過繼之子?”
尚書夫人一個激靈,悠忽止住悲聲:“三寶郎,放肆!什麼過繼之子?府上從來隻有一個慕白公子。”
“夫人恕罪,先聽我解釋,《七星譜》有雲,先天見後天,嗣子擔半邊。可惜貴府並無此事,看來還是因緣未到。想我三寶郎難承眾望,有愧夫人如此任重啊!哪一天,待見了此人,說不上貴府的劫難也便迎刃而解啦!”
尚書夫人聽到這裏,樂得一拍大腿,轉怒為喜:“哈哈哈,道靜法師也真不愧為得道高僧。如今聽你一言,我府上喜事不遠矣!”
慕白公子一臉茫然,作嗔道:“母親大人,什麼時候啦,還開這種玩笑。難道您心中已有章程?”
尚書夫人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兒子的疑問。慕白公子狐疑地望著母親,也沒有再去追問。這是他們母子兩個的默契,也許更是一種智慧吧。
而今,尚書夫人的病根,九層塔下妖獸的來曆,道靜法師的預言,三味真水,頂著罩頭紅的逼嫁姑娘一一有了眉目。剩下的,就是擒住千年老鱉精,解救出被逼婚的姑娘。既解尚書府的劫難,又不失為陰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