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閣求援的目光看向鴻閣老:“鴻閣老,我的賢弟。事已至此,要不老弟你就……”
鴻升麵露難色:“小公子呀,我的兒。你是真能給你的世伯出難題呀!罷了罷了,手掌手心都是肉,橫豎為了你們小哥倆。今天我就暫且負著三寶郎,去為你到那城王府走一趟就是了。”
小公子李慕白一聽,此事有了著落,頓時喜上眉梢。於是就從貼身的衣兜裏,掏出那塊紫血玉佩,雙手遞給鴻閣老:“世伯,藍郡主說了,欲去王府,此玉為證。”
李雲閣見還有郡主紫玉相贈,料想其中一些難以言表的細節,我兒不好當眾表白。但是這也恰恰說明,兩個小冤家,已是兩情相悅,私定終身。遂命下人找來夫人柳氏,重新斟酌,商量妥當,就決定讓鴻升閣老,去到城王府為小公子提親。
翌日,鴻升將“紫血玉佩”小心揣好,帶上一車聘禮,就來到了城王府。
王爺蘭成與鴻閣老,本曾同朝為官,兩家關係甚為熟稔。今日乍然相見,還是頗為意外。
“老臣鴻升拜見誠王爺。王爺洪福齊天。”
“哎呀,鴻閣老,多年未見,一向可好?”
“托王爺洪福,身體還算硬朗。”
蘭成看著鴻升一車金銀珠寶的禮物,遂謙讓道:“來就罷了,幹嘛如此破費。”
鴻升鴻閣老語帶雙關:“區區薄禮,王爺見笑。老臣今日此來,一為君臣敘舊,二為代一人向王爺您賠罪是也。”
“鴻閣老言重了,你我多年不見,今日歡聚一堂,必定一醉方休,何罪之有?”
鴻升趁機接道:“若是王爺亦如是認為,此話也就好說了。”
二人落座,鴻升先從別後之情,慢慢引入正題。
城王府後樓蘭心怡郡公主的“蕙芳軒”內,安置了三盆炭火,室內溫暖如春,母妃正擔心地詢問女兒近來病情。蘭心怡突覺今日心情大好,身上也似輕爽不少。母妃看著愛女一絲久違的笑靨,心神快慰。
於是一邊撫摸女兒吹彈得破的姣好麵容,一邊以商討的口吻對女兒說道:“心怡,趁著今日天氣好些,不如讓珞英將你身下被褥換了,眼看春節將至,鋪陳些鮮豔靚麗的來,心情好,或許這點小病接著也就好了。”
蘭心怡道聲:“但依娘親。”
因是久臥,身上穿的少些,蘭心怡就斜探著身子,去取一邊的錦裘外套。
娘親母妃蕩漾著柔慈的微笑,傲嬌地看向女兒玲瓏翹突的身材,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當年,“俏麗若三春之桃”的神韻。順著女兒不經意袒露出來的一片國色天香,驀然發現她胸前佩戴的“紫血玉佩”不見了!
母妃大吃一驚,脫口而道:“心怡,我的寶貝兒。你的紫血玉佩呢?”
小郡主心中有數,一朝被母妃發現了天機,還是禁不住羞紅了臉龐,慌得翻身就牙床上跪著。想起近日自己所受的種種委屈,不覺淚眼婆娑:“母妃,請恕不孝女兒大逆不道之罪。”
遂將與小公子李慕白之前事,樁樁件件,一字不敢遺漏,細說與母妃知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世上哪有不疼愛自己女兒的娘親呢?母妃突然緊緊地摟著小公主蘭心怡,無奈地歎道:“傻丫頭,心怡呀,心怡,你真是個傻丫頭。你的罪過,這次怕是連娘親也護不了你了。”
蘭心怡將心事幹脆一吐而盡:“母妃,女兒不孝。我知道這次父王不會饒過我。但是平生能得一傾心知音,彼此愛慕。哪怕相守一日,一時,甚或片刻的靈犀交融,女兒雖死無憾。”
母妃好像突然想起:“心怡,你那日不是讓珞英去蘭花庵,找大師為你卜卦去了?上麵說的啥?是吉是凶?”
蘭心怡淒然一笑:“母妃,不孝女根本就沒有讓她去問卦。”
“那是去幹啥了?”
蘭心怡不藏不掖,直言道:“是讓珞英去為女兒向他送信了。”
“你說的他是誰?姓甚名誰,府上哪裏?”
“女兒不知道。”
母妃聞言,好比晴天霹靂!簡直絕望至極:“什麼?你這傻閨女,竟然不知道他哪裏人氏!與一個不知名姓的野……尚且說什麼傾心知音,什麼彼此愛慕?”
母妃顧不了許多,吩咐侍女珞英好好看住郡主,就急匆匆去王爺書房,找蘭成商量對策。
她剛到書房門外,就一眼瞥見多年未見的鴻升鴻閣老,正坐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