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家丁如此一說其實也是冒著很大風險的,假如這莫老爺子發飆,最終受苦的人一定是他們。可蘇管家交代了,這是少爺的原話,做下人的不就是要替主人分憂嗎?如果連個原話都學不像,那還不如回家喂母豬去。
莫老爺一見三壇美酒把事先想說的話忘的一幹二淨,哪還有一點高人的修養。張開臂膀,手舞足蹈的就撲了上去,沒等家丁上前幫忙撕開泥封,自己就動起手來。
五十斤裝的酒壇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也有小半人高,莫老爺子撕開封口,一頭就紮了下去。
足足半響,才猛的抬起頭來。銀白的發絲隨著酒水的浸泡發出淡淡的香氣,再加上老人家灑脫的甩頭,一粒粒飽含五穀的三白美酒便掙先恐後的飛向廳內的每一個角落。
那無比帥氣的姿態既然把路過的丫鬟迷的有些魂不著體。
“天呐!這也太誇張了!這還是人嗎?哪有喝酒這麼喝法的。”
“難道這老頭是酒仙下凡?”
二個家丁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傻眼了。
更神奇的一幕還在後麵,隻見莫老爺子喝到興致時,二隻腳在地上走起了八卦陣法,還沒開封的另外二壇酒也不知何時被他老人家去了泥封。隻見,一隻巴掌大的紫色葫蘆從莫老爺子袖口中掉了出來。
詭異的是,紫色葫蘆猶如生了兩條腿,自個兒飛到了酒壇上空,隨後是飛龍在天,二條水柱被葫蘆牽牽吸住,眨眼間壇中見底,既然被抽幹了。
“神,,,神,,,神仙?”
“真的是神仙?趕快去報告少爺。”其中一個家丁還算機靈,拔腿就跑。
莫老爺子隨手一招,寶葫蘆飛進了他的白色袍子。做完這些後,搖搖晃晃走出了院子。臨走時還不忘把剩下的半壇三白酒給抱上,就這麼跌跌撞撞,一搖一擺出了門去。
家丁們不敢攔他,隻好在後麵悄悄跟上。
也許是真醉,也許是心醉,既然迷迷糊糊闖進了蘇元少爺的書房,見到文房四寶提筆就寫。
周天搬運法門:
百彙升時,氣命消。入口難咽,舌先交。閉目追行,一日夜,無痛無覺,丹田到。再走會陰,內側穴。上至湧泉,經二穴。兩足上下,分前後。身行一半,氣自招。脈上遊時,大椎後。脈下經路,又一輪。反複修煉,三千遍。氣走玄陽,淩空道。
洋洋灑灑八十四個字,完畢棄筆大笑,奪門而出。家丁追出門外,已是空無一物,隻有皚皚白雪鋪天蓋地,哪裏還有莫老爺子的身影。
蘇元趕來時,筆墨尚未風幹。
“人呢?”
“啟稟少爺,莫神仙已經走遠。”一個叫楊四的家丁喘著粗氣回稟道。
“難道酒鬼莫千秋真的是神仙?這世上果真有神仙?”蘇元拿起案桌上字跡未幹的周天搬運法門自言自語的望向一臉驚魂未定的蘇福管家。
蘇福雖未親眼所見,但從下人的嘴裏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再者,三壇白酒,二壇見底,一壇神秘失蹤,若不是神仙所為,何人有如此臂力悄無聲息的搬走?何況見底的酒壇就是最好的物證。
“少爺,此事有蹊蹺。”
“哦?說來聽聽。”蘇元說這話時,眼光所及,下人們自覺退下。
“莫千秋與蘇府仍是世交,從老太爺進城為官時開始,莫老爺子就是蘇家的常客。而且他有個特點。”
“你是說愛酒如癡?”
“不隻這一處,莫老爺子每到必飲酒,飲酒必留字。而且都是大冬天來,更奇怪的是沒有一次是白天。”蘇福咪著眼,好像發現了什麼端倪。
“上個月也來了?本少爺怎麼不知道?上次他寫的什麼,快拿來給我看。”蘇元頓感玄機重重。
蘇福卻是吞吞吐吐說不出來,過了好大一會這才回道。“上次並未寫在紙上,而是留在了後院的一堵牆上。說來也怪,自從黑狼見了牆上的字後便呆坐了幾天,滴水未盡,就那麼坐在雪地裏,趕也不走。直到三天後才突然從冷風中驚醒,然後大叫幾聲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溜煙跑了。我帶人找遍蘇府每個角落就是沒見著,真是奇了怪了。”
蘇元沒心情聽一隻狗的故事,忙是催問道。“那牆上寫的究竟是什麼?”
“沒看明白,畫的跟個鬼畫糊似的,誰知道呢!”蘇福撇了撇凍的有些發紫的嘴唇,皺眉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