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大概是聽出我話語冰冷,頓了頓身,思考了大約三兩秒的時間,回過頭來。
“幹嘛?要我賠你衣服錢?”
我驚訝於她敏銳的直覺,這妮子是怎麼用了兩三秒的時間直接窺穿了我的心思?本來我真的是要算算舊賬,狠狠殺殺她的威風的,不料卻被她一眼識破。
許箐問完,臉上卻瞬間展現出一副局促的表情,她習慣性地捋了捋額前的金發,竟然靦腆地低聲說道:“不會這麼小器吧,畢竟我也不是故意的。”
語氣平淡,臉卻絲毫未紅,服軟、嬌弱又不失在她想來冰冷高傲的氣質和風度。
“切!”我抽開在她臉上遊離的眼神,故作大方說道,“哥才不在乎那身衣服,也不會跟你這種冷冰冰的人自討沒趣,我隻是提醒你,你的鼠標忘了拿。”
我順手把鼠標拔下,三步兩步走到她跟前,遞了上去,心裏卻想著,此人何止冷冰冰,簡直是蠻橫無理,目中無人,一口一個老娘,哪裏有半點女孩的矜持和低調,碰上我這麼客氣的主顧算她運氣好,倘若遇上五大三粗的急性子,不上去抽她兩個耳光才怪。
“我說嘛,”她的臉色一下子恢複了寒冬的顏色,咧了咧嘴,一臉的蔑視,“你那衣服才之幾個錢,說出來也寒磣。”
這句話咬疼了我的自尊,怒火不由得往上直衝,“這麼說就有點欺人太甚了,我穿的好歹也是國際品牌美特斯邦威,怎麼著也值個一千兩千的,有你這麼惡心我的嗎?”
“喲嗬!”她吧唧了幾下嘴,嘖嘖有聲,“是你惡心我吧,誰不知道南風的美特斯邦威店是出了名的平民店,賣的都是些三百二百的低檔貨,你也好意思說一千兩千?真是閃瞎了老娘的無敵丹鳳眼。”
“該不會,是三十二十塊的清倉貨吧?”
說完,接過鼠標,勝利般甩了甩頭,絕塵而去。
你大爺!我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任由一萬頭神獸從心頭奔騰而過。
不過,還真特麼被她猜對了,那件T恤活動價15塊……
……
午飯前又迎來幾個提著筆記本做係統的妹子,零零碎碎賣了些路由器、小音箱之類的,收獲並不算豐厚,但妹子們謙恭的態度、和善甚至充滿景仰的眼神,還是給了我極大的滿足感,總算驅散了許箐這頭母老虎帶來的種種不快。
中午時分,天空依舊蓋著厚厚的雲層,但越發顯出灰白的顏色來,雖未有馬上轉晴的跡象,卻給人以一種暢快明亮的感覺。午飯我點了五元一瓶二兩半的白酒,要了一份水餃,提到門市,趁著沒人,吃的也算有滋有味。
打著飽嗝,正陶醉在一片雲裏霧裏,楊程踱著悠閑的步子進來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今天的楊程著了一件灰色的大衣,脖子裏還套著一條黑色的圍脖,耷拉在胸前,頗有幾分官態。
“小何,弄好了沒?”
說完,他掏出一盒中華,啪嗒一聲仍在我麵前的櫃台上。
尼瑪,哥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在人前裝逼的閑人,但中華這種好煙哥是不會糟蹋的,不過,我也沒有伸手去拿,反正遲早也是我的,著急馬虎的反而容易被他瞧笑話,我慢慢從口袋掏出7元錢的鑽石,點上一支,逮了一口,挺舒服,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