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顧小芸的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荒誕不經,好似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我沒有她的QQ,沒有她的微信,沒有她任何朋友的手機號,有的隻是躺在手機裏一個再也打不通的號碼,以及拉德芳斯那扇緊閉的鐵門。她騙了我嗎?也許是,就好比傾注心血培養的兒女一夜之間被她毫無征兆地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雖然留下一丁點的痕跡,那種濃濃的失落感卻會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難以平複,也許金錢的損失已經無足輕重,反而是感情的傷害讓我無所適從。
正在恍惚著,四胖來了。
“何老大!”四胖遠遠地打了個招呼,一臉的春風蕩漾,似乎顧小芸事件在他心上根本沒有留下任何陰影,事實上,也不該留下陰影。
“我靠!”我平複了一下心情,怪叫了一聲,“你丫就不能快點來,都餓死我了。”
四胖抽出椅子坐下,單薄的木椅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仿佛難以承受四胖的身體之重。
“老大,”四胖壓低聲音,賊眉鼠眼環顧四周,“姓顧的有消息嗎?”
“閉嘴!”我罵了一句,有點上火,“今天哥哥是來開心的,少跟我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討打啊你。”
四胖見我火藥味兒十足,當下不敢再提,而是寒暄起我的傷情來。
“老大,傷怎麼樣了?這帽子得戴多久啊,可惜了你一頭飄逸的長發,不過這樣也好,你在樓裏少吸引幾個美眉,就是給我們這些單身狗最大的麵子了,您老再養養,等兄弟泡上馬子您再恢複迷死人不償命的本色。”
“滾~”我笑罵了一句,“說的好像誰不是單身狗似的。”
“邯哥,最近硬盤價格堅挺依舊,生意有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哎,咱們的魚鍋要了沒有啊?”四胖似乎也失去了話題,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沒話找話。
“要了。”我點上一根煙,猛逮了兩口,“你們肯定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了,倒是我,除了修修板卡賣點零碎東西,整機和硬盤出貨量縮水了不少呢。”
“對了,”我甫又想起什麼,“老程的工程款結算完了嗎,我那三萬多啥時候給我?”
“別提了,”胖子一聲喟歎,“經過這次硬盤漲價事件,我是深受老程的荼毒啊,之前他倚老賣老痛批我不該挪用他的工程款存硬盤,看到別人賺大發了又把責任推到我頭上,搞得我裏外不是人啊,我失去了話語權不說,連老大你都受到牽連了,老程明明有這個錢,也是推來推去的,誰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也快了,再有個十天八天工程款應該能全部付清了,到時候你找他要吧,應該沒問題。”
正說話間,麻辣魚鍋上桌,我擺好筷子,問四胖:“整瓶白的?”
四胖連連擺手,“老大,使不得,我要是喝飄了,老程不揍我才怪。”
“德性,怎麼說你也是老程開疆拓土的功臣,這點麵子他都不給?來半斤,對半分,怎麼樣?”
四胖從一個一無所知的小青年到隻手掌握16個縣市的市場,幾年來業務能力也算得上突飛猛進,為老程的事業添磚加瓦,當屬功不可沒,加上跟老程嫡係的關係,老程應該會睜隻眼閉隻眼。
“半斤二鍋頭,兩碗米飯。”我招呼服務員道。
不想,酒上桌,飯上齊,四胖才吃了一碗米飯,下了一兩白酒,老程的電話就過來了,四胖不敢怠慢,扔下筷子,風風火火跑了。
我搖搖頭,一陣苦笑,瞬間也沒有了品酒的雅興,風卷殘雲吃了個飽,把剩下的三兩二鍋頭一口灌進肚子,結了帳,抽身往門市上走。
到門市一屁股坐下,頭有點暈,坐在電腦前,不一會兒就開始犯困,索性閉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