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可以報警啊！”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這種爹真是禽獸不如啊。
“報警？不是沒報過，那些警察說這是家事，不給立案，我說的一切他們也不信。我爹後來看我不肯就範，就哄騙我說給我介紹了一份好工作，一個月能掙兩三萬，這樣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幫他還清債務，我以為他要把我賣去當按摩女，誓死不從，他跪下來求我，說用我死去的媽保證不是我想的那樣。看他哭的老淚縱橫的，我心軟了，我想了想，覺得用幾年的努力替他還債，隻要他以後保證不再糾纏我，也算是我報了爹娘生我的恩情了，這可能就是我顧小雲的命。”
“後來，我就去了那個工作的地方。那裏有好幾棟小別墅，每棟別墅都有十幾個姑娘，她們每天都在電腦前工作，後來我知道那是賭場老板的副業，好比現在的經紀公司，我們的職業好比現在的主播，但是，我們每天在電腦前做的，都是赤身裸體的出賣色相，那個時候那些網站很火，有很多的VIP，一擲千金。”
“那你替你爸還清那些外債了嗎？”我問。
“怎麼可能還得清？後來我才發現，他們從我身上榨取的錢根本連利息都不夠，幸好我跟同樓的幾個姐妹關係都很好，她們並不是被逼才幹這個的，所以行動比較自由，而我就被限製出門。在那兒做了一年多，我就絕望了，我在姐妹的幫助下逃了出來，沒過多久，公安係統通過聯合行動把賭場老板的窩端了，我總算是自由了。”
好像是有這回事的，一年多以前南風市震撼全國的窩案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我還是有印象的。
“自由了就好。”我安慰道。
“那次事件，老頭子也被抓了進去，但是半年前他放了出來，又開始找我，兩個月前，他找到我，說賭場的老板很快也放出來了，他跑不掉，還是要還那些錢。”
“你特麼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的魔爪，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替他扛了，天下怎麼有這種不要臉的爹呢！”我恨的咬牙切齒。
“今天中午，他就在我那兒，你應該見過他。”
啊！？我呆住了。那個邋裏邋遢、獐頭鼠目、神情猥瑣的中年人竟然是顧小芸的老爹！那麼——
那麼顧小芸並不是被包養的小三？也未必，顧小芸住著豪華躍層，開著小三專車，卡裏存著數量不菲的巨款，這不是她一年多就可以輕鬆掙到的。
顧小芸笑了。
“何邯，你不用在那裏發愣，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房子是租別人的，車也不是我的，卡裏的錢，你應該也知道多少，差不多有一小半是我的，都是跟我在一起兩年的一個朋友的，她的確是傍上了一個大款，那個大款是個外國人，在南風市有一家分公司，半年前她們一起回了美國，前幾天她給我打了一筆款讓我替她保存著，你也知道，像她這種身份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一腳踢開了，所以女人總得為自己爭取點什麼。”
“顧小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編故事，”我嗬嗬一笑，“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給你爸還債，你也可以跟你的好姐妹一樣，去傍個大款，還清你那個混蛋老爹的錢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倒是沒有必要逗我這麼個窮光蛋玩。”
“我不會那麼做的，那是我的底限。”顧小芸說的斬釘截鐵，“你自始至終認為我在逗你玩？不過你也可以這麼說，因為一開始我對你的確是有企圖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反正，我不打算跟你隱瞞什麼，如果你想聽，我就對你和盤托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甚至你聽完會不會把我暴打一頓，跟我絕交......其實我找你，是因為我在網上跟一個土豪打了個賭，如果我——”
接著，顧小芸看著我，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喊叫：“啊——”
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砸在了我的頭上，我的大腦發出一聲轟鳴，一瞬間有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頭皮流下來，後背似乎還被人狠狠踹了幾腳，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根本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麼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