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戀愛了。
張小桃是那種文靜起來冷若冰霜、開心起來瘋瘋癲癲的人,但我更喜歡跟她相處三年中,她身上散發出的嫻靜文雅的書卷氣質,她的專業成績很好,令我驚訝的是,她更是個才華出眾的才女,鋼琴古箏無所不會,甚至彈得一手好吉他,以致耳濡目染,很短時間內就把我鍛造成了一個吉他高手。
我對她的家庭背景很好奇,但張小桃總是笑而不語,我隻知道,她的家就在南風市,但三年來,她一次都未有邀請我前去做客。
戀愛有多濃,記憶就會有多深刻,我與張小桃的感情無疑是純粹的,甚至是不合時宜的。我們在享受愛情帶來愉悅的同時,也刻意保持著足夠的距離,與張小桃的親密行為僅限於接吻和撫摸。
有時候,彼此也會在濕吻中激動的不能自持,但我總是在將她剝到一棵白蔥的時候戛然而止,她是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她是我感情生活中的神,而神,是不容褻瀆的。
本來,我們是準備天長地久的,誰會在一開始就把自己那麼美好的初戀定性為耍流氓?
大四那年,寒假將至。
一個傍晚時分,天空簌簌落著碎雪,我提著兩袋張小桃最愛吃的薯幹和鍋巴去她的宿舍,她隻身在那裏等著我,我想,我會在寒假來臨前,跟她談起畢業後彼此的打算,共同設定一下我們的出路和將來。
約定的時間是晚8點半,那個時候宿舍是沒人的,我想早一點見到她,而夜晚對於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隻剩狂歡,沒有人願意呆在死氣沉沉的宿舍裏扮演孤獨的單身狗,所以七點多一點,我就提著東西迫不及待上樓了。
穿過寂靜的樓道,耳邊隻有輕輕的落雪聲,離她的宿舍越來越近了。
忽然,一聲嗬斥聲從窗欞的縫隙裏清晰地傳遞出來。
“閉嘴!我是你爸,這一切你得聽我的!”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渾厚而有力,但嗬斥聲分明是在刻意壓製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一定在哪裏聽過。
“聽你的?三年前你們鬧離婚你們聽我的了嗎?尊重過我嗎?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別人上大學都是爸爸媽媽一起去送,歡天喜地,我呢?我自己一個人!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張小桃!我驚住了,眼睛瞪得很大,嘴巴有點不聽使喚,半天沒有合上。
發生了什麼?這情形顯然令我措手不及,張小桃的爸爸終於露麵了?
“聽你的?你根本沒有盡到一個爸爸應盡的職責!”張小桃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小桃,”那個聲音緩和下來,有些嘶啞和無力,“我和媽媽不會離婚的,我們都很愛你,因為你我們也不會離婚。”
“我不關心那些,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同不同意我說的就行了。”張小桃似乎也止住了哭泣,壓低了聲音,但口氣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