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個月前,直到第一次見到玫約的那一刻。潔米被強烈地震憾了。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更主要的是因為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她那一雙如泣如訴的眼睛,她那似嬌又嗔目光。
一汪柔情撼人心,千言萬語不言中,同樣是一雙會說話,會讀懂人心的眼睛。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覺,明明是翔兒的眼睛,明明是小時逗弄翔兒時她那嬌嗔的目光,難道這是翔兒可憐自己,思念自己,而賜給自己的禮物嗎?難道……
從那一刻起,他的心開始複蘇了,他的靈魂開始遊回到自己的軀體裏。
而今天的一切,對他而言,更無疑是醍壺灌頂,令他全然醒悟。
他開始憎恨自己,詛咒自己。
難道這就是自己嗎,這就是讓翔兒把生命和靈魂寄付於他的潔米嗎。
他感到一陣陣惡心,自己竟然會變成了無懶臭P,變成了惡魔,吐,吐,吐,狂吐,把心中的汙穢全部吐盡。
不知何時,已是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一泄而入,潑灑在書桌上。
潔米捧著翔兒日記的手猛一發顫,從回憶中扯回長長的思緒,淚水溢滿了他俊美瘦削地臉龐。
很久很久。
他輕輕合上翔兒的日記,把它裝紫檀木的櫃子裏,鎖上精致的黃銅小鎖。
摸一把滿臉的淚痕,起身回到桌前,擰亮台燈。
他再也不能這樣頹廢下去了,為了翔兒,也為了自己的尊嚴。
不,更多的是為了那雙魔幻般的眸子,不再對自己閃出卑夷的光芒。
他取下掛在牆上已有一年多沒有動過的那把吉它,這是他專門翔兒彈奏用的,專讓她的翔兒聽的,自從翔兒離去後,他就再也沒有動過它。
他拿出一片潔白的紙巾,輕輕擦去積在吉它上厚厚的塵土。
手指輕撥,一曲憂傷纏mian的曲子流泄而出,在寂靜的夜色裏尤其顯得幽靜悲淒,摧人淚下。
伴隨著輕柔的曲子,潔米輕啟朱唇,低聲唱道:
風兒蕭蕭,星兒寥寥/
花落枝頭淚淼淼/
癡目待,心兒翹/
回首末路,淚茫茫/
獨自魂飄飄
情也蕭蕭,夢也渺渺/
月兒皎皎心昭昭/
難忘卻,昔日笑/
空守相思,何時了/
任其怎煎熬
相望不見紅顏笑/
朱唇輕啟淚光耀/
傷別難卻心頭恨/
人兒去,身影消/
唯求癡心相隨去逍遙/
哪堪別離情,更傷愛意濃/
此情悲淒衝九宵/
心愛,你可曾知曉?
心愛,你可曾知曉?
何時回首,伴我一生笑
一曲終了,潔米已是淚水如下,他抱著琴痛苦地低下頭,一陣陣抽蓄著。
這曲《癡心淚》是翔兒跟他分手的那一天,他寫給翔兒的,沒想到翔兒永遠離他而去,此情此景,唯有蒼天可地,天地共憐了。
琴聲和歌聲在夜色裏久久回蕩,過了好久好久,潔米抹掉眼淚,用手輕輕撫mo了一遍吉它,然後把它掛回原地。
潔米回到書桌旁,打開書,伏身在台燈下。
月光越加皎潔明亮,夜色更是幽靜美妙。
直到臨晨4點,潔米做完了所有課程的學習計劃,合上筆記本,翻身躺倒在床上。
這一夜,潔米夢見了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