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打臉嗎?”羅敷沒有逗弄到我,但她並不氣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一顰一笑間,風情萬千,真是一個活生生的溫柔鄉,英雄塚啊,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
我心裏直呼妖孽,我知道她說的是,我上次離開這裏時,說過的話,我說過我不會再來這裏,可是今天我食言了。
不過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初衷不同,學著羅敷的樣子,我也端起麵前那杯她為我,親自沏的茶,舉到嘴邊卻沒有喝下去。
我心裏還是不痛快,潔癖我有一點吧,其實這杯茶,壓根就不髒,可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這是一種精神潔癖。
就好像,一個人拿著一塊幹淨的麵包,無法在廁所進食一樣,這與麵包的幹淨與否無關,是環境決定了人的行為。
“被打臉也不是一兩回了。”我回答羅敷的話,從進門見到羅敷到現在,我臉上就刻了一句話:老子心情不好。
而這次,羅敷總算看出來了,或者說,羅敷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隻不過現在,才說出來:“你心情不好?”
我扯扯嘴角,沒接話,大姐,已經很明顯了,好嗎?
“要不,你先下去消消火,找找樂子,等下再來和姐姐敘舊。”羅敷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目光,好像我心情不好,她很開心一樣。
我真想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可是又覺得那樣的話,太娘了,那是女人才會做的事,所以我抑製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報之以冷臉。
氣氛一度尷尬,羅敷喝完一杯茶,終於不鬧了,忽然換了個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了,不逗你了,不過,你應該給我說說,你帶來的那個是什麼人,為什麼而來,咱倆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可別搞些有的沒得,糊弄姐姐我。”
“他叫王秀,我兄弟,說一件事,你就知道了,五年前,北辰竊取富成的商業機密,方才躲過一劫的事,是他做的,今天來想讓他見一個人,你不用多想。”我沒想著瞞羅敷,因為沒有必要。
對羅敷這種人,要麼你就做好瞞她一輩子的打算,哪怕反目成仇,要麼一絲一毫都不要瞞她,否則被她知道了,連朋友都沒得做。
羅敷正拎著茶壺,往茶杯裏添茶,聞言,手腕一顫,茶水險些撒出杯外。紅唇開合:“找辰露?”
“嗯。”
她能猜到,我不意外。
“哈,我就知道,那妮子胸口的痣太明顯了,別人想不認識她都不行。”羅敷有些幸災樂禍。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呐,不過這樣也好,這不正好說明,她對這件事,並不介意,不是麼?否則,她不會是這副口吻。
“不過,我說你可以啊,這一出又一出的,先是一個常驍,這會兒又冒出來一個更厲害的,真不知道你身邊還有些什麼人,你可真夠讓我意外的,每次都感覺已經可以把你看的清清楚楚了,可你總會給人新的驚喜,有意思。”
“現在,我越發為自己的那個決定感到明智了,照這麼下去,說不定我夢寐以求的事,真的能夢想成真。”羅敷接著說道。
我心中一沉,又是這出,盡管已經聽她說過兩遍了,可是我還是不能淡定,這個女人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希望自己和她沒有絲毫牽扯。
我想要她幫忙,可她卻要我的命,真是頭疼啊,那個老王八蛋,也真是的,可把這個女人得罪慘了呀,否則怎麼會被她如此惦記著。
我依稀間,腦中閃出一個零碎的片段,那夜,在酒吧裏,羅敷似乎說過,她為什麼那麼恨她那個位高權重的公公,因為虎毒不食子呀。
想起這茬子,我渾身發冷,打了個激靈,豔陽高照的日子裏,寒意逼人。大概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羅敷忽然眯著眼睛問我:“哦,你還記得咱倆喝酒的那個晚上嗎?我似乎說過什麼?”
羅敷提的隱晦,我答的更隱晦:“說過嗎?醉了,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羅敷看著我睜眼說瞎話,臉上就寫了三個字:不相信,不過凝視我幾秒之後,投給我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我心中一鬆,暗自高興,不計較就好,真怕她戳穿了,不給我留餘地,沒有台階下,可不是一件好事,硬往下跳容易摔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