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笨拙走路的小娃娃,婦人嘻嘻笑著逗弄,牽著小手跳著舞。
……
所有的一切被黑暗淹沒,這黑暗如洪水,撕碎那些畫麵。
孩童孤獨的站在黑暗裏,伸出手,瞪大的眼睛,眼神呆滯,手裏什麼也沒抓到。
“啊!!!”
他跪在地上仰頭大聲哭喊,眼淚不住的流下。
……
群山重疊,飛雪如瀑,天地銀裝素裹。
蜿蜒曲折的官道上,長長的一隊黑色甲士看不到頭尾,這些甲士腰間挎刀身後背負厚重行囊。
一輛輛牛車隨在隊伍兩邊,牛車上疊滿了大大的麻布口袋,用稻草蓋著。
一頭老黃牛拉的木板車上,一個黑乎乎長得很醜還很胖的丫鬟,雙手撐著下巴,傻傻的盯著躺在車上的少年。
少年穿著厚厚的灰色棉衣,一頭淺密的黑發,輪廓柔和,稀疏的眉毛順齊傾斜,緊閉著雙眼,正在打盹兒,小麥色的臉上浮現出悲痛之色,這悲痛漸漸化作仇恨,越發的猙獰。
“喂,醒醒,別睡了,要到了,阿飛?”旁邊半坐在車簷子上的書生推了少年一下。
沈飛豁然睜開雙眼,躺在牛車上,望著雪白雲空,飛雪皚皚。深邃的眼眸裏淚花閃爍,目光呆木了一瞬,他一下子坐起來。
“嗬嗬!”沈飛出神的笑了笑,擦了擦眼角。
寒風呼嘯的山穀,甲士行軍傳來整齊的步伐聲。
“怎麼了?”付違憂慮的看向沈飛,腦海裏劃過昨天上午發生的一幕。
……
體態微胖的右將軍騎在一頭黑虎上,抱著雙臂,身後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林立。
逆著風雪走來的少年,慢慢站到了黑虎前麵幾米外,醜丫鬟抱著他的劍,停在他身後。
“外界傳聞鍛造房新主子是個難得的武學料子,不知傳聞是否屬實?”右將軍麵無表情,坐在虎背上,語速不急不緩的問。
沈飛眉頭一皺,猜不透他什麼意思,莫不是一個武林前輩要和自己一菜鳥動手?
正在沈飛發愣時,那胖子嘿嘿一笑,揮動肥大的手掌,虎肩左邊掛著的一柄錐形闊劍,發出一聲龍吟出鞘,三尺七寸,他信手揮動,錐形闊劍如若幻影裂開成七柄青色闊劍,叮叮叮叮,七劍成陣鎖住沈飛,散發出一串串繚繞青氣。
隨著那隻肥大的手猛地握緊,劍陣瞬息萬變,紛紛拔地而起,利刃穿梭來回如電,站在中間的沈飛被無數劍影帶著東搖西晃,毫無還手之力。
當劍影消散,闊劍回鞘,沈飛一下子倒向地麵。
後來發生了什麼,沈飛不記得也不知道,隻是似乎有人在耳邊模糊的說了一句,“我的武功,不及沈天君一半!”
……
“沒什麼。”沈飛搖搖頭,絕口不提昏迷中所發生的一切,那一切本已快要忘掉,如今卻又清晰的浮現。
還以為沈泰看出自己身份,是故意找借口要殺死自己,沒想到居然沒死,沈飛心中很是疑惑。
這時付違突然笑道:“別瞎想了,依我看他就是想給你個下馬威,沒別的意思。”
“是麼?”沈飛輕聲說了一句,“已經出紅葉城了嗎?”
付違點點頭,“昨下午就離城了,現在大概要路過鐵碎城了。”
前往黑山會途徑鐵碎城,右將軍沈泰,沈家。
沈飛愣了愣,轉眼這麼久過去,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