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見過公主。”
“是你啊!”意料之外的熟悉聲音讓李漣漪心頭如拂過一陣春風。
她從沒看見過他的容貌,他姓什麼叫什麼也不知道,但對他的聲音已經印象深刻,說話永遠那麼不緊不慢,這是他招她喜歡的原因。季顏青就沒對她這樣溫和地說話過。
“我叔叔回鄉過年了,所以隻能讓公主暫時委屈了。”季顏白道。
李漣漪聽到了車輪聲,悄悄將床帳開了一個小縫隙,透過縫隙看到他還是坐著的,身後慣例有人推送。
“你的醫術我覺得挺好的!我放心!”放下手後李漣漪又問道,“你的傷還沒好?”
“傷筋動骨,是需要耗費些時日。”
傷筋動骨不適合上路,就是再舒適的馬車也會有顛簸,李漣漪就明白了為什麼他沒和他叔叔一起回家和家人團圓了。多的話她不能說,怕傷人或惹人傷感。
“麻煩你了。”李漣漪伸出手去。
今朝趕忙拿絲絹搭在了她手腕上,再讓大夫上前來診。
季顏白的手搭了上來,李漣漪自嘲地笑道,“以往身子都沒這麼不經用過!”
季顏白號著她的脈,半晌沒有說話。
李漣漪有些悶著無聊,隨口說到,“大夫啊,不會你給我調理得越來越糟了吧!”
季顏白朝著床帳內盯來,並未說話。他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幸好他提前做了安排,才不至於讓季家大禍臨頭!
“我說著玩的。”李漣漪沒想到他真有點被嚇到,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顫了一下,又有些愧疚了。
季顏白撤了手,一如平常那般以那不急不緩的語調說到,“公主隻是略感風寒,我開副藥連吃兩日就會見好。”
“風寒?風寒公主怎麼會都起不來身?”今朝有些不信,“公主以往風寒也沒見這麼病重過!”
“是啊,大夫,你再好好看看。”芳蕊也插嘴道。
季顏白想了想,又道,“公主的病不在身而在心,公主心中沉鬱,隻怕……”
“大夫有什麼話不能說嗎?”李漣漪道。
“公主,許多事草民不便多嘴,但人活於世,活著便已是幸事了,凡事還是看開些好。”其實他說她心中積鬱並不是假,隻是她這狀況並非因此罷了。
李漣漪忽感好笑而自嘲地笑了,這意思是連大夫也知道她如今不受夫婿喜歡的狀況了吧。
“公主——”
李漣漪打斷了他的話,生冷地說到,“今朝,送大夫走吧!”她就算不作為一個公主,是個普通女人也多少是有自尊的,總讓外人看她的笑話,她如何受得住?
“是,公主。”
“大夫請。”
“那公主保重,草民告退!”
待今朝領著季顏白走了,李漣漪用了須臾時間平複了自己心中的波瀾。
“昨夜,駙馬有回來過嗎?”李漣漪莫名想到二老,所以突發這一問。
“好像沒有。”芳蕊回道。
“那你去幫我找一下季楓,看他今日還有沒有在當差。如果有就請他過來一趟,我有事想請他幫忙。”
“好,婢子這就去。”
芳蕊走後,李漣漪才發覺有些餓了,想讓人拿些吃的來,開口要叫人才發覺屋內已經沒人了。她回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