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著他說:“為啥?”
“既然你現在是當紅的新生代作家,自然需要一個清新脫俗的名字,葉笑笑這個名字就暫時別用了。”他不以為然地說。
“還流行這個?”我問。
“一種手段而已,”他說,“名人就是這麼包裝起來的,要不然你以為他們都怎麼紅的?對了,這是陳希,以後就是你的經紀人了,這本書賣得很火,以後你的前途大部分還得仰仗著她。”他指著旁邊一個女人說。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不醜,但也算不上漂亮,還戴了個誇張的黑框眼鏡。
“葉離,以後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了,合作愉快。”她伸出手來說。
我和她握手說:“以後還得有勞你。”
“你客氣了。”她大方地說。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經紀人和偶像之間,不過是互利罷了,各自撈取自身的利益,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潛規則。
文壇和娛樂圈不同,但是很多地方卻有共通之處。
“現在我該做點什麼?”我問陳希說。
“我看了你的資料,那不行,必須把你的身世背景改了,然後我會安排召開一場記者會,在那時你就真正和全國的讀者見麵了,你就按照我說的話說,我相信有媒體的幫助,要炒紅一個名人,應該不是難事。”她胸有成竹地說。
“不至於吧!還改背景!”我說。
“要不然你怎麼和那些作家競爭?怎麼讓讀者喜歡上你?”
“英雄還問出身嗎?”
“你年輕氣盛,才剛出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總之你聽我的沒錯。”她打著包票說。
“好,你來安排就行。”我說,其實我在心裏嘀咕說“真他媽瘋了,虛偽。”其實我最厭煩這些所謂的見麵會之類的玩意,以前在電視上看到某個明星開記者招待會,那惡俗的樣子明顯就是做作,為此,我曾經惡狠狠地把遙控器摔在了沙發上。
可如今,我卻做著讓自己都討厭的事情,真的是瘋了。
我飄忽不定地走出那棟大樓,電話響起來了,我接起來,是唐浩。
“恭喜你啦,美女作家。”
我淡定地笑道:“沒你想的那麼好,我才體會到其實當名人有多累,總是活在虛偽裏。”
“習慣了不就好了嗎?嗬。”
“隻希望他們不要把我的身家背景改成書香門第,我會無地自容的。”我說。
“那感情好,”他說,“多氣派啊。”
“好個鬼,”我粗魯地打斷他說,“你叫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
“誰也不知道你曾經是誰,或者你曾經做過什麼,一切都是過去的了,況且,活在你的世界裏的人本來就不多,這樣你應該可以舒心了吧?”
“包裝和炒作的力量真強大,我被打敗了。”我無可奈何地說。
他笑著說:“別想了,想那麼多累,輕鬆點好。”
“嗯。”我說。
我突然發現世界上滿滿都是欺騙和虛偽,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戴著一副麵具,他們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深深地藏在麵具下麵,而別人看到的,隻是一個虛殼。
再次路過那家書店的時候,那張海報更加沉重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不過我這樣有什麼過錯呢?這隻不過是一種掙錢的方式而已。
當我從社長手裏接過那一疊厚厚的鈔票時,我忽然覺得腦子裏所有的叛逆都不複存在,白花花的票子在眼前是多麼奪目,為了錢,值了!在金錢麵前,沒有該不該,隻有做不做!
於是,我想拿著這筆錢出去旅遊,放鬆,這是我掙得最多的一次,不在酒吧那種晦暗的地方,這筆錢是我仰著頭掙來的,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要去幹些什麼。
或許我該去看看麥浪。
我還是忍不住讓自己變得卑微,等待太讓人辛苦,把手機反複看了n遍之後,我終於小心翼翼地撥通了他的號碼。
“一個月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掛念我。”我埋怨他說。
“誰說沒有呢,我天天想你呢。”
女人總是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在這樣的攻勢下,要一個女人投降如摧枯拉朽。
我稍微覺得心安了些,說:“我出書了,賺得了一筆不錯的稿費。”
“嗬,恭喜你啊,成了名人了。”他說。
“那你也跟著出名了唄!”我說。
“不過我怕狗仔隊,”他說,“唾沫可以淹死人的。”
我笑著說:“你真無聊。”
“忙得很呢,哪裏無聊了。”他說。
“你都在忙什麼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忙得把我都拋在腦後了。”我一聽他說起忙,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哪有啊?嗬嗬,你冤枉我了。”
“那你怎麼不來看我?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去找你去。”我賭氣地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作聲,我的心立馬就軟了下來,不爭氣地說:“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不過我真希望你早點來看看我,我想你了。”
“嗯,好的,我盡量。”他答應我說。
“好,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