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的算盤響,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少爺,還沒弄完嗎?"一個年輕的仆人在門口怯怯地問.
"好了,我知道了,你有完沒完!!"一聲斷喝讓仆人的臉馬上變得發白,老管家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少爺為了家族的產業這麼盡心,我們就不要打攪他了."
"可是夫人...."
"夫人隻是心疼少爺,既然他不願意,夫人也沒辦法."管家笑了,皺紋堆滿了眼角.
這是天下最繁華的城市,商賈雲集,每天都有人賺得萬貫家財,也有人突然破產,一文不名,總之,在這個地方,一切都是未知,一切皆有可能.
蕭家,是在這座城中可以呼風喚雨的家族,他們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但是他們似乎沒有放鬆一下,讓別人賺些錢的意思,尤其是這一代,蕭家出了個商業奇才,不僅把家族產業拓展到全國各地,還涉足了過去從沒接觸過的領域,並把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不過這個少爺好像從沒有過感情的流露,他從沒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他的喜怒哀樂,這也許就是他在一場場商戰中從不失敗的原因:無情,就沒有弱點.他是個完美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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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兒,這次出門要小心,現在世道不太平,好好照顧自己,吃飯尤其不要馬虎,別一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
"好了,娘,我不是小孩子了,每次你都這樣叮囑我,我都可以背下來了."蕭澤笑著揮揮手,馬車很快消失在蕭夫人的視線之外.
"夫人,天涼了,回去吧."一個小丫鬟為她披上衣服.
"這孩子,真該給他找個媳婦了."蕭夫人還不時回頭,想要看到兒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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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安靜地坐在車上,計算著到達的日子,他在盤算著在路上怎樣把這次的交易作一個最完美的計劃.他微微皺起了眉,這次還是比較困難的,不過...什麼都難不倒他的.
突然,他身體一震,險些摔在地上,"怎麼了?"
"少爺,她...."車夫指著地上摔得很慘的女孩,為難地看著他.
"她是誰."冰冷的聲音,冰冷的臉,讓悠煙感到像掉進了冰窟窿.
"我不認得她."車夫趕忙回答.
"不認識就快走,不要在這浪費我的時間."說完,他就把車簾撂下了,馬車呼嘯而去,悠煙喊著:"喂,這人怎麼這樣啊,害我摔得好疼,還不知有沒有受傷,道歉都不說一聲.真是..."她的聲音被淹沒在馬車呼嘯而過的風聲中.
悠煙捶著酸痛的腿,"哎呀,怎麼辦啊,離家還有那麼遠,又把錢都丟掉了,天都快黑了,嗚嗚...."
她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流下來,就被車輪揚起的煙塵嗆的咳嗽,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就是剛才撞到她的馬車.她剛想發火,蕭澤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喂,你怎麼還在這裏,不回家嗎?"
"我要是回家了,你回來,不就找不到我了嗎?"悠煙"認真"地看著他.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我隻是不想因為把你丟在這而背上見死不救的罵名,那可是有損我形象的.對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弄的這麼狼狽,你家在哪啊?"蕭澤心不在焉的說.
"你應該是要到朝陽城去吧,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帶到那裏."悠煙的語氣異常平靜.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那?"他的音調又恢複冰冷,因為他在懷疑是不是對手派來的餌,要誘他上鉤,商場如戰場,他不得不防.
悠煙沒注意到他的敵意,"因為我看你的馬車很華麗啊,方圓幾百裏隻有朝陽城適合你這種有錢人去,是..吧.."
蕭澤突然覺得好笑,這個小女孩怎麼這麼主觀,不過她還是蠻聰明的,真的猜對了."你真的要我帶你一程?不怕我是壞人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不跟你走,我今晚就得留在山上,呃..那好可怕,我才不要呢!"悠煙緊張得臉都白了.
"不和你廢話了,快上車,再說,今晚就趕不到翎鎮了,沒地方投宿,我就為你是問!"蕭澤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柔軟的綢枕上,看著悠煙被車夫扶上來,坐在自己身邊,他很奇怪自己怎麼會為這樣一個不相幹的人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悠煙假意望著窗外的風景,實際上是在用餘光打量著身旁的男子.她在心中嘀咕:"他雖然嘮叨了些,但還是很善良的,尤其是這張臉,足以迷倒萬千群芳:皮膚不算很白,是健康的小麥色,鼻梁高高的,嘴唇比較薄,弧線很完美,尤其是一雙眼睛,深邃,智慧,有迷惑人心的火焰在他眸中跳躍.神在創造他的時候,一定費了不少功夫!"
蕭澤又恢複了一貫的安靜,但他很清楚,他沒辦法集中精力把剛才的思緒理清....
天已經黑了,悠煙覺得很疲憊,她很想睡了.
不過,在她馬上就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她的頭狠狠地撞在窗欞上.
"喂,你沒事吧?"看著揉著頭,一臉痛苦的悠煙,蕭澤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看像沒事嗎?"悠煙生氣地嘟著嘴,小臉上還沾著塵土,很滑稽的樣子.蕭澤笑出聲來,這個迷糊的小女孩,明明是有求於他,還埋怨的這麼理直氣壯:"喂,誰讓你睡覺的,如果你清醒一些,就不會撞到了."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啊?還有,不要叫我"喂".我有名字,我叫悠煙.你還怪我睡覺,你試試一夜不眠,還要擔..."悠煙說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咽下了後麵的話.蕭澤沒有在意,他隻是重複著"悠煙,有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