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雕花的楠木床上,周圍站著幾個人。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張床要是給我,我就發達了。
卻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裝束。
我的第一反應尚未結束,就聽到旁邊一個聲音:“師父,快看,七弟醒了。”緊接著,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快請燕先生。”開門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在問我什麼,我都沒有聽到,因為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群人一個個都身著古裝。前麵說過,我喜歡曆史,又在研究所待了幾年,從他們的服飾特點,我大概可以判斷,這是兩宋時期。但具體是南宋還是北宋,就分不清了。
我一下子懵了。我?七弟?宋代?這跨度有點大啊!我急的想要跳起來,可一試發現,我根本動不了,身體仿佛一株植物,根本不聽使喚。我是個植物人?我到了宋代,然後成了植物人?我想哭又想笑,或者是哭笑不得。稍過了會兒,我才想到,還有意識,應該不是植物人……
正胡思亂想不知如何是好,屋外一個聲音道:“師父,燕先生到了。”又聽到了那個蒼老的聲音打招呼:“燕先生。”但回答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柳老先生,恭喜了。”燕先生?女的?我開始覺得頭也不聽使喚了。
眾人讓開一條路。一個人走了過來,坐到床前的椅子上,胳膊伸過來,手指輕輕搭在了我的手腕處。
大概是診脈。我轉動眼睛順著那條胳膊往上一看,心跳馬上急的就像沸騰。這位燕先生和我之前的女友,一模一樣!我想說話,可一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心裏又開始嘀咕:燕先生?燕芳?不會那麼巧吧?心裏非常希望是!要真是,什麼時候,我能站起來了,一定去拜拜神。滿天的神佛啊,你們都是我二大爺。
十分鍾,或許更長點,燕先生抽回了手。對那個五十多歲的人道:“柳老先生,看來前幾日所測不虛,七兄已無大礙,隻需一劑藥,除了體內麻沸散之力,明日便好。”還是前麵那個蒼老的聲音:“多謝燕先生,有勞了。雖已近中午,也不多留了。韓元帥那裏,正等他們。”燕先生道:“柳老先生客氣了,前方值多事之秋,韓伯伯那裏正值用人之際,就不必太講究這些虛禮了。等等,藥煎好了,我讓紅兒送來。”
“豈敢如此有勞。明兒,送燕先生回去。”
“是,師父。”答應一聲,一個人跟著燕先生走了。
隨後,眾人各自離開,留下一個看樣子隻有十幾歲的小丫頭,規規矩矩的站著。
我想著,宋代,韓元帥?前後人物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隻有一個韓世忠了。那麼,這是南宋?可是韓世忠一代名將,等我們?這個我們又都是誰?他一個將軍,等我們幹什麼?必然是要打仗,老子已經打過了,不想再打。改天得把這點跟他說清楚,要不然沒頭沒腦去了,小命會沒的。
躺的久了,我想活動一下,動不了。想說話,說不出。覺得口渴,卻沒有辦法。
用餘光掃了那個小丫頭幾下,小丫頭很伶俐。走過來問:“七爺是不是要喝水?”我眨眼示意:是的。她卻並不去倒水,而是緩緩走了回去,站好了說:“門主吩咐過,讓你稍耐,片刻藥就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什麼毛病都是!我想著,口渴不給喝水,給喝藥。算了,不能說話,不能動,沒輒。
索性閉上眼睛。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輕輕的拍醒了,看看外麵,已經黑了。那位柳先生坐在床邊,手上端著藥。見我睜開眼,送過來一勺,道:“為師總算等到了這一天。”那一刻,我覺得他特別慈祥,讓我想到了我以前的班長,而不是父親,印象裏父親對我除了棍子便是巴掌,從不曾如此溫情。
他一勺一勺的喂我,還說了很多話,但我一句沒記住。我,隻記住了那種感覺——溫情的感覺!
喝完藥,我立刻又睡熟了。
醒來時,是第二天。雖然躺在屋內,我也能感覺到,紅日當頭,是個好天氣。
用眼睛撇了下,那個小丫頭還站在那裏。我抬起胳膊,想坐起來穿衣服出去走走。但胳膊仿佛有千鈞之重,我用盡力氣,卻隻能稍稍移動,我有些喪氣,轉念一想,現在已經能夠移動,總算有了知覺,比前幾天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