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的喪屍都在大步朝著前方移動著。
隻有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突然,驟起的狂風好像要揭開寶箱上的封布一般,白色的煙霧在那一刻猛的被吹散,原本被白色煙霧遮擋住的通口通過夜視望遠鏡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刻,心髒宛如被捏扁般的伊惑屏住了呼吸。
在通口處,在緩慢前行喪屍群中間站著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少年。
他穿著和周圍喪屍同樣的黑白學生製服,黑色的西瓜頭下卻有著死人般蒼白的臉孔,蒙上一層灰黑色的眼睛正呆滯的凝望著天空。
在他慘白的頸部上有著一圈鮮明的疤痕,而在那圈疤痕上卻有著密密麻麻就好像是縫製布偶後留下來針線痕跡。
仿佛已經和肉長在一起的黑色粗線在他的脖頸上清晰可見。
就像是掉了頭部的布娃娃再次用針線將頭部縫上去一般。
沒有靈魂般空殼的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喪屍群之中,而周圍的喪屍卻對他視而不見一般繼續朝前前行。
突然,少年原本抬著的頭轉了過來。
不夾雜任何一絲情感,睜大的大大的被抹上了一層灰黑色的雙眼和自己的對視。
好似有無數雙眼睛正瞪著自己一般。
宛如觸電般的感覺讓伊惑握著夜視望遠鏡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下一秒,少年笑了。
慘白的嘴角宛如熔化般的起土一樣不斷向左右咧開。
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露出了電影裏殺人犯作案後那種猙獰的壞掉的笑容。
宛如野獸般咧開的牙齒上沾滿了血紅色的液體。
一時愣住的伊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少年。
笑了……
完全僵住的身體沒有辦法移動絲毫。
他……笑了!
太陽穴一陣強烈的刺痛,心髒就好像要衝破自己的胸膛一般在強勁的鼓動著。
他不是喪屍,喪屍不具備任何情感,即使同伴倒在自己的麵前也不會有絲毫的顧慮,更別提笑了。
那麼……他是人嗎?
但是,這個嘴巴裏充滿血紅色液體,脖頸處有著密密麻麻縫紉痕跡,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他……是人嗎?
“你覺得,這是死亡遊戲的主題是什麼呢?陳伊惑。”
方赫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伊惑已經進入死胡同的思路。
“什麼……”
思維能力已經快要麻痹的伊惑挪開自己的夜視望遠鏡,扭動著自己僵硬的脖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方赫。
此時的方赫已經收起了自己的夜視望遠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掌,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顯然他也目睹了剛剛超乎常理的那一幕。
“什麼主題?”
伊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方赫問道。
“一開始不是說,會在課桌上放關於考試的東西麼?就像是考試的科目一樣,每一場考試不都會有一個主題麼?”
方赫仍然低頭盯著自己的掌心,看上去十分冷靜的他聲音聽起來卻有些顫抖。
“類似於數學,語文那種意思麼?”
一旁的紅發少年突然說話,好像察覺到一絲異樣的他皺了一下眉頭。
方赫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差不多,就是那種意思吧。”
伊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前方還有一段距離的喪屍群。
“不是喪屍嗎?”
“噢?”
聽到自己回答的方赫突然輕笑了一下。
“看上去是呢,行動緩慢,手腕的力量強大,不對腦袋進行打擊就不會死亡,這跟我們所了解的喪屍完全一樣。”
方赫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但是有一點完全不同。”
方赫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有一點完全不同?
就像是要解答自己心中疑惑一般,一旁的王宏沉聲說道:
“被咬過的人不會變成他們,而是被吃掉,是這一點吧?”
聽到這句話的話伊惑愣了一下,眼前的而方赫則是沒有說話,隻是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
沒錯,正如王宏說的,自己忽略了這一點。
被咬過的人不會變成他們,而是被吃掉。
這一點,和自己大腦中的喪屍完全不一樣。
“從一開始我認為遊戲的主題是喪屍,被咬過的人會被吃掉,我也拿這是死亡遊戲來解釋這一點,但是……”
聲音顫抖的方赫緊握自己的右拳。
“在看到那家夥後我就覺得自己錯了。”
沒有完全理解方赫的話的伊惑有點茫然的看著方赫。
方赫停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說:
“是喪屍麼?不對,這是一場死亡遊戲,那麼就應該往這方麵去想,那麼……答案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