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家(1 / 2)

人都走光了,他還坐在教室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嗎?不希望被人打擾才一個人坐在這裏。他有時候和我很相像,這種似曾相識的場景我也經曆過,喜歡在人剛走光的地方體驗喧鬧和安靜的反差。

記得自己也曾一個人想很多,腦子裏都是對世界的不解和疑惑。但是總想不明白,於是被別人視為異己,一個滿腦子全是胡思亂想的東西的瘋子。因此,沒人願意與我交談,甚至不想遇見我,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不能接受和自己不一樣的人。他們害怕自己會不理智的處理自己的錯誤,聽從良心的譴責。

我走到家門口,發現地上有幾滴血,是沒多久之前滴上的,我低頭看著這些血,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我耳旁響起,我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清是誰,隨後就是一聲尖叫,我被什麼東西撞飛了起來。我的頭狠狠地撞在牆上,鮮血從我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我四肢癱軟的躺在地上。隻感覺眼前有些模糊,撞擊使我暫時失去聽覺,然後昏迷了過去。

不僅是頭部如冰錐凶狠的鑿刻般疼痛,全身的骨頭象碎了一樣,也在翻江倒海般陣痛不已。

那個抱著我的人一路上搖搖晃晃,每一次震動都使我疼痛難忍。我勉強從眼睛睜開的縫隙裏看見那個人,可是視線卻很模糊。但他的身影很熟悉,一定在哪見過。.

我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護士告訴我,我隻是有些輕微腦震蕩,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問她知不知道是誰送我來的。她隻告訴我也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學生,交了醫療費就走了。

我忍著稍微緩和的頭疼,起身回家。在醫院門口看見了他,他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在略微透著冷意的夜裏居然隻穿了一件睡衣。難道今天是他撞了我?所以現在是來負荊請罪?我跟蹤他到自己的病房,才確定我的直覺沒錯,在他懷抱裏的感覺也沒錯。

夜晚的風帶有一點潮濕的氣味,靜謐的夜裏,我無所適從的徘徊在闃無人煙的街道上。享受著自己的夜。

我走進一條小巷裏,看見了城市的陰暗角落裏隱藏的一些如落敗的楓葉般被現代化狂風無情吹刮著的拾荒者。

他們縮卷著幹瘦的身體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進行人生無謂的掙紮,心靈空洞渴望投入更多豐富感情。沒人關心他們的生命,沒人注意黑暗裏的倔強眼神。

有時候,月光流下的淚水淋濕了他們的靈魂,但卻因長時間得不到陽光的照射。處於潮濕環境下的靈魂腐爛敗壞,千瘡百孔的軀幹隻能靠孳生下來的寄生蟲不停移動來體現生命活力。否則,他們也隻是沒有生息的行屍走肉。

我覺得自己也像他們一樣。像另一個世界的拾荒者,挑撿著人們的貪婪心靈所放棄的那些“破爛”的情感和良心。

我推開門,父親不在,家裏居然沒有被弄亂,反而拾掇的很幹淨。飯桌上還有新鮮的飯菜,桌子上有一張便條。看來那個女人來過,這些應該也是她做的。便條上寫明父親在她那,應該是幫父親躲債吧。"

我從冰箱裏拿出一包方便麵,把她做的飯菜都倒進了垃圾袋裏。我正吃著泡麵,電話鈴響起來了,我拿起話筒。令人熟悉的惡心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你爸在我這,為了不給你添麻煩,我叫他到我這來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