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老烏龜,而是隻老狐狸,懂嗎?一隻身懷絕技的老狐狸,還鐵了心要尋死,你說我們能拿他怎麼辦?”青龍從火堆裏拿了根燃燒的細柴,點著地上的布毯:“我現在要把這布毯燒了,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你瘋了嗎!”我跳起來,瞪著青龍。黑虎也站了起來,青龍還神情淡定地坐著,拿著火把,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
幸好底下的草地相當潮濕,火焰隻燒掉了布毯的一個邊角便熄滅了。我和黑虎重新坐到布毯上。青龍若無其事地看著我們,對我倆的舉止發出訕笑。
“我不是責怪你們,我感興趣的是你們當時做了什麼,說來聽聽又何妨。”我說。
“黑虎,你跟他說說他蹲在林子裏的那半個時辰我們幹了什麼。”
“好吧。蒼鷹,我來告訴你,在你拉屎時我們幹了什麼。大概在你拉出第一根硬條時,宋老頭的宅子著起了火。我們三個立馬跳進圍牆,這時宋老頭已經把手在後門,左手還拿著火把,火把邊上是堆木柴,木柴上麵就是百聞不如一見的宋氏秘籍。這種情形之下,我們當然不敢貿然攻擊,於是便站在原地勸宋老頭放下火把。但宋老頭始終麵無表情,我們懷疑這老家夥耳朵不好,於是站在原地用手比劃,示意他放下火把便可免於一死。但老家夥仍然像塊石頭一樣紋絲不動。眼看著裏屋已經陷入一片火海,我們決定上前發起攻擊。這時你的第二根硬條大概也快拉出來了。奇怪的是,那老烏龜突然開口說話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就這麼自言自語了一句。你知道這句話有多無恥嗎?這該死的老烏龜活了一大把年紀,真要被他熬成一隻老鱉了,塵世早已容不下他,可他還是要死皮賴臉地活著。要是我們不來,過個一兩年他就幸福安詳地善終了;我們來了,也隻不過是從枯藤上摘了個老瓜。無論如何,他這輩子都賺大了,可偏偏還要在臨死前來這麼一句。‘我錯了,我錯了,我一直在等你們來殺我,這是我應得的。你們怎麼還不來?那我就幸福快樂地繼續活下去吧。’沒有比來這一套更無恥的,他早該自我了斷,他該說的是:‘你們不用來了,老子自己搞定。’,這才算真漢子!——我扯遠了。然後我朝他怒喝道:‘是的。’接著,我們……”
“等等,等等。你僅僅說了聲‘是的’?青龍、赤狐和烏鴉都沒發聲,就你說了聲‘是的’?”
“別打斷我。你沒感受過那老頭的氣場,有時不是你想罵就能罵出口的。接著,我們立馬上前攻擊。那老烏龜果然不是吃素的,瞬間便從右手袖子管中滑出三把飛刀捏在手中,麵不改色,眼睛眨都不眨,手臂也毫無動作。我們一下子怔住了,你也知道這種江湖極品老烏龜隻要沒進棺材,深藏的內力足以發動強悍的奮力一擊,類似的情況我們也不是沒見識過。於是我們在原地又站了一陣。”
“很明顯,他隻是想拖延時間。”
“你聽我再講下去。眼看著火焰已經極其逼近老烏龜和他身邊的秘籍,情急之下,我們飛身挑劍,發動冒死一擊。對了,這當口,你大概已經拉出最後一根硬條,正悠哉悠哉呢……”
“別再把我扯進去,我沒拉得那麼多。”
“這邊發生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當我們飛身衝到他的麵前,劍鋒已經逼近他的身體,老家夥突然瞬間躍起,在空中翻了個身,但手腳的動作進行得極快,我們根本無法看清。刹那間,三把飛刀豎直向上飛起,迅疾之勢猶如三道閃電,木柴也跟著嗖嗖亂飛。待我們用劍擋開木柴,在門前倉促站定,老家夥早就和那本秘籍一同消失在熊熊火焰中。此時,某人差不多已經提上褲子,正輕輕鬆鬆趕過來,可能嘴裏還哼著小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