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看看。”葉雪枝笑著同慕白和風煙道。
正堂裏,葉雪枝見到褚尉,作揖笑道:“褚將軍。”
“是我打擾神醫了,不必多禮。”褚尉淡道,望向慕風煙和慕白,“霍小侯爺和方大人要見你們。”
門外進來兩個身姿頎長的男子。
方弈荇欣喜的進屋,見到慕白後,就是一陣摟抱,鬆開慕白後又紅著眼眶望向慕風煙。
“風煙,對不起,那日你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受苦了……今生今世我都欠你和慕白一條命……”他說著眼眶已通紅。
慕白也紅著眼眶道:“弈荇哥……你不要這麼說。”
慕白這一開口,引得霍箐朝他望去,這一眼霍箐震在當場。
下一刻霍箐幾乎跪在地上,可理智終歸戰勝了衝動,他幾乎是一個箭步,將門窗都掩上。
“霍小侯爺?”褚尉不禁皺眉望向霍箐,卻沒有人上去阻止他。
霍箐對葉雪枝道:“借神醫裏廂說話。”
葉雪枝愣了一下,極有風度的笑道:“請便。”
霍箐對方弈荇耳語幾句後,方弈荇震在當場片刻,而後方弈荇拉著慕白進裏廂。
連慕風煙和褚尉都被攔在了外麵。
張甚和安小弗等人更覺得莫名其妙。
慕風煙的臉色如常,褚尉也表現的很鎮定,隻是望著裏廂掩上的門,各懷心思。
裏廂裏,慕白站在桌案前凝著方弈荇和霍箐二人。
方才被方弈荇拉進來,他沒有質疑,便是因為心底裏信任方弈荇,說不清楚,對於方弈荇的信任就像是對風煙的信任一樣,從年少時候就形成的,多年不改。
這時,霍箐突然跪在慕白身前,他剛毅的麵上神情淒楚。
“太子……臣罪當萬死。”
霍箐一跪地,方弈荇也跟著跪地,不為別的,因為方弈荇信霍箐。
霍箐十三歲做太子跟前帶刀侍衛,霍箐不可能認錯人。
原來慕白就是那個受萬人敬仰的君太子……
原來慕白就是……
淚水迷離了方弈荇的雙目,他難以想象,慕白到底經曆了什麼,由天潢貴胄成為一介癡兒。
被二人這麼一跪,慕白急了,他伸手去扶方弈荇起來。
“什麼太子?弈荇哥起來。”他皺著好看的眉頭說道。
霍箐大驚失色,方弈荇不得不將慕白此前失憶癡傻,再世為人的事簡要說與霍箐聽。
霍箐聽後,早已噙滿眼淚,頃刻間他幾乎是抓住慕白的腿,痛哭出聲。
“我不是什麼太子……”聽聞他的哭聲,慕白蒼白著臉,顫聲說道。
霍箐搖著頭道:“您是,您就是,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又怎樣,就算是您不記得了又怎樣,霍箐記得,霍箐永遠認得出您!”
慕白大驚失色,他推開抱著他的腿的霍箐:“不要再說了,我不是太子,我不是。”
他說著衝出裏廂。
霍箐要去追,卻被方弈荇攔下,方弈荇皺著眉搖頭:“先不要逼他,而且為了慕白的安全,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願方才我們的對話外麵沒人聽到,或者他們聽到了,也為慕白考慮不要說出去。”
霍箐聽方弈荇說完,鎮定下來後,點點頭。
霍箐知道門外內力極好的有兩人,褚尉和葉神醫。
若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也隻有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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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風煙追著慕白出去,一路行至惠風亭後,慕白突然在惠風亭的小溪邊蹲下了。
慕風煙蹲在他身邊,笑道:“不跑了?”
慕白紅著臉,沒有說話,他順著溪水奔騰的方向,一直望到惠風亭那處的湖水。
眼裏,極盡茫然。
太子。
他真的是太子嗎?
為什麼,提起這兩個字,就覺得沉重、壓抑、喘不過氣來……
像千斤的巨石,壓在胸口,拿不起,放不下。
回首想起時,隻覺得累、疲憊……
若他真的是太子,為何會經曆雪河之難,又為何會成為老窩子村的慕白……
不,他不是太子,他是慕白,是慕風煙的親人。
他突然回首望向身邊清婉女子,忽地伸出手摟抱了她。
他的頭低下,吻,鋪天蓋地而來。
他閉眼,在她的唇上,啃咬,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