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煙將弓箭收好,笑問道:“你們哭什麼,快回答我的問題。”
聶玉和秋哥兒被陡然問起話來,抬起頭來望向慕風煙,又望向慕白。
壓根不知道該從何解釋。
聶玉望著慕白道:“慕白哥,不若直接告訴慕掌櫃吧,她若是清楚了,說不定會好一點……”再說了要是每天都這麼折騰下去,誰受得了啊。
慕白沉思良久,方扶著慕風煙坐在草地上。
他想他們確實應該同風煙說清楚。
風煙也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實你大概是失憶了……”
慕風煙皺起眉道:“什麼意思?”
聶玉看著慕白那寵溺又於心不忍的小眼神,他扶額道:“還是我來說吧……掌櫃的你現在已經二十三歲了,並不是十四歲,你若不信你可以仔細檢查下你的手臂、四肢……這是成年人的形態……”
慕風煙伸出自己的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你受了重傷,就是病得快死了的那種,大家把你救了回來,可幾天前你醒來就誰都不認得隻記得慕白了,而且一直重複你十四歲時候的事……我們都猜想你隻記得十四歲那年發生的事,那可能是你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所以你停留在記憶裏,久久的不願醒來……”
慕風煙逐漸懂了,慕白也清楚以慕風煙的聰慧她應該能察覺到自己現在的不同……
慕風煙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又抬頭望著已長成男子模樣的慕白。
這的確不是十幾歲時候的慕白……
他高大,四肢頎長,他麵部的輪廓逐漸深刻,他說話的聲音逐漸低沉,這是成年男子才有的變化。
“掌櫃的……”聶玉知道慕風煙已動搖了,於是想“趁勝追擊”繼續解釋……
“讓我靜靜……”她突然站起來,朝遠處的空曠地帶走去。
慕白攔下聶玉和秋哥兒,淡聲道:“讓她靜靜吧,她隻是一時無法接受……”
平白無故沒有了九年的記憶,任誰都接受不了。
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大約是天快黑的時候,在山間走了一圈的慕風煙終於回來了。
“慕白,我想通了,我是真的二十三歲了,因為剛才我想起來我好像去過戰場,還受了一箭……”她說著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慕白忙扶住她的胳膊道:“你沒事吧?”
慕風煙搖搖頭道:“我沒事,隻是有時候腦海裏的記憶畫麵很錯亂,有些時候那些記憶都不記得是哪一年發生的,我記得你生過一場大病,但是不記得是哪一年了,我還記得有一條狗是我撿回來的,不知道哪一年它死了,很自然的死去的……”
慕白喉間哽咽,許久,他伸出手撥開慕風煙額頭上的頭發道:“沒事,我有一生的時間慢慢給你講……”
慕白扶著慕風煙回去。
聶玉和秋哥兒扛著被一箭射死的鹿在後麵跟著。
山間夜路不好走,聶玉和秋哥兒喘著粗氣。
“哎……呼……掌櫃的總算是接受了她失憶的事實……”
“反正明天不用出來瘋了,今天累死又何妨,信不信回去吃完烤鹿肉,我能倒頭就睡……”
慕風煙讓呂廚子在後院裏搭了火架,姚大娘把鹿撥了皮,鹿的內髒挖出來,呂廚子在鹿腹中塞了很多調料,鹿周身刷了特製的醬汁,便開始小火細烤起來。
眾人圍了一桌。
褚尉問慕白,慕風煙為何突然正常了。
慕白說他們同慕風煙把所有的事都講清楚了,而且慕風煙也接受了她丟失了記憶的事實。
“其實她並不全丟了記憶,隻是記憶有些錯亂了。”慕白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和褚尉碰了一下杯盞。
“那她還記得多少?”褚尉問道,他一直對慕風煙連他這個義兄都不記得了耿耿於懷。
酒樓裏大辦篝火盛會,眾人吃肉喝酒不亦樂乎。
這時來了一個人。
蕭在禦來時,便看到圍著篝火狂歡的青年少年、男人女人們。
他眼眸一眯,青衣淡淡一攏,徑直朝著慕風煙和慕白的方向走去。
張甚一笑,拱手道:“蕭老板,你多日未來,風煙已大好了。”
蕭在禦笑道:“她能好,我自然最為高興。”他這話是凝著慕風煙說的。
慕風煙本吃著肉,抬眼就看到這個五官平凡的男子。
她腦袋疼了一下,突然喊道:“蕭在禦。”
眾人都吃驚的望向她,還有蕭在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