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淡淡一笑:“姑娘意在結交。王某大膽猜測,姑娘囊中連買半匹馬的錢都沒有,養馬三年不過是姑娘引起注意的幌子。”
中年靜靜看著她,被人言中心思一般不是惱羞成怒,就是羞憤而去。
然而慕風煙沒有,一沒有紅臉,而沒有生氣,而是依舊用她那雙太息般清冷的眸凝視著他。
此刻,王立方覺為何初次見到這女孩他會駐足,他並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是因為這雙眼,他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然而當他細想時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想找王管事借一匹馬,日後有錢了還給王管事。”慕風煙不喜繞彎子,直接明了的說道。
“野丫頭你以為你是公主啊,說借就借?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粗著嗓子大吼的大漢被中年攔下。
那中年笑道:“姑娘便知我一定會答應你?姑娘不妨說說你的籌碼。”
商人皆重利,自不會不做虧本買賣。
“我聽說王家馬行是南邊來的,而且是南邊的大商戶,我想你家不止賣馬,還賣其他東西,我不懂別的,但對這貨物還算了解,而且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東西……”慕風煙不慌不忙道。
王立一聽,目光如炬,說道:“姑娘請上屋一坐。”
慕風煙聞言跟著他進屋。
王家馬行的院子裏停著十幾輛馬車。
“姑娘說能識貨物,姑娘且看看這幾車馬車上裝的是什麼。”王立說著命下人們打開馬車車廂。
慕風煙一眼望過去,瞳孔微縮,如她所想,這王家果然是吉星縣隱藏的大商。
慕風煙隨手拿起一樣,晃著手中之物,朝王立道:“這是西方來的玻璃球,長安人管它叫琉璃。”她走到一處又瞧了一眼,“這是胭脂、水粉、頭油……是長安城貴婦小姐的最愛。”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王立不禁問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姑娘。”
聞言慕風煙目光一寒:“想必王管事也知道,英雄不問出生,我想跟王管事做生意,我出生微寒,容我不願多透露。”
見這丫頭有點脾氣,王立懶懶一笑:“如此,王某不再多問了。”
“隻是不知姑娘要同王某做什麼生意?”
慕風煙轉身望向王立,道:“我是前日聽人說縣裏的仁壽堂實是王家馬行開的。”
“這才是姑娘今日來找王某的原因?”王立皺眉問道。
慕風煙一笑,這一笑才讓人覺得她不過也才十三四歲豆蔻年華的少女,之前的冷硬已超乎了她的年齡。
“我自然也是想買馬。”她笑了笑,很自然又談到生意上去,“上個月我有一批鹿膠糕要賣給仁壽堂,可仁壽堂的人不識貨,說鹿膠糕他們沒賣過,不如阿膠糕好賣,將我的一批貨全退了。鄉裏人不知鹿的作用,王管事自南邊來,應當知道……”
王立聞言一驚:“這鹿膠糕是你自己做的?”
“是,鹿是上月我和……我進山打的,後來到仁壽堂買了其他藥材做成了鹿膠糕。共計二十斤左右,不知這些鹿膠糕能否同王管事換一頭小馬駒?”
這當然能?一斤最低劣的鹿膠糕在普通的省城都能賣到一到二兩銀子,二十斤能賣三十兩左右,王立到底是商人不會明說,而是笑著道:“不知姑娘今日可帶了你做的鹿膠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