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劍宗山門附近,劫走猖魔的黃臉男子已經衝出了劍宗勢力範圍,身形如鷹,忽而一轉紮進下方的山林中。
一般修道門派都建在遠離塵世的荒山密林中,林中草木不經摧殘,故而生的極為繁茂,憑空俯瞰如同一張針腳細密的地毯,黃臉男子一遁入其中便消失了蹤影。
後方拚命追趕的黑漢子見狀,不假思索往林中落去,明明瞧見黃臉男子消失在林中,然而等他一入林中,卻是連個人影見不到了。
黑漢子滿頭大汗,急的直跳腳,向著四麵八方掃了一通之後,隻好估摸著一個大致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就在黑漢子消失的那一刹,一眼巨大的樹洞中,忽然冒出一顆頭顱來,蠟黃而粗糙的臉上卻是一雙靈動非凡的眸子,不是那黃臉男子又是誰。
但見他環顧四周,像一個鬆鼠一樣無比小心,估計是覺得危險已經離去,他這才鬆了口氣,頭顱縮回洞中,看了一眼懷中的傷者。
雖然脫離了罪獄,但目前白寂仍很虛弱,全身上下有氣無力,腦子也是混混沌沌,直到現在他才發覺,押解自己的兩名劍宗弟子已經被一名陌生人取代。
鼻尖有淡淡幽香縈繞,白寂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這個神秘的恩人,樹洞中光線晦暗,連基本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不過光憑這股異香,白寂心中便猜到了一人。
“白寂哥哥,白寂哥哥……”,熟悉的稱呼在耳邊喚起,白寂心頭一震,但旋即又釋然下來:除了寶兒妹妹,還能有誰!
這黃臉男子正是淩寶兒,早在五日前她就伺機準備救人,隻是懾於罪獄戒備森嚴,最後不得不將地點放在了罪獄之外。
至於時間,自然是沒得選,隻有在出獄的那一段時間,淩寶兒很清楚,無論是劍師堂弟子,還是整個劍宗人都有種自大的心態,天生就認為劍宗固若金湯,放眼西洲沒有哪個狂徒膽敢造次。
之所以有這種心態,固然主要是由劍宗超凡的地位造成,但另外還有一種原因,那就是劍宗承平日久,不知不覺間門內已經懈怠成風。
常言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一次猖魔被劫走,劍師堂弟子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是本門弟子所為,或許他們會懷疑到淩寶兒身上,因為當日那件事情可是有目共睹。
但是,他們也隻是懷疑,因為就猖魔的重要性,他們諒淩寶兒也不敢引火燒身,做出這等以身試法的事情來。
其實他們這麼想也並沒有錯,畢竟劫走猖魔的過錯,一旦怪罪下來任憑你秘傳弟子也好,親傳弟子也好,隻怕連掌門也不好出麵作保,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可萬事總有例外,他們完全不了解淩寶兒,也無法想象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為了畢生摯愛,哪怕與三界為敵也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