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正道弟子,既然不顧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饒是淩寶兒身份特殊,凡長老也不能任由她胡鬧下去了,當即麵色一肅,沉聲道:“猖魔所作所為人神共憤,眼下就是掌門出麵也不可能輕恕了他,淩弟子身為正道弟子,還是要認清自身的本分為好”。
話一說完,凡長老拂袖而去,兩名押解弟子察言觀色,登時大感不妙,也不敢在再囉嗦了,押著猖魔白寂徑直往劍師堂健步而去。
而白寂在聽到寶兒妹妹話語的時候,心內也忍不住一驚,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當然這是對寶兒而言的。
他如今是自作自受,全然不想寶兒因為自己而廢了前程,心念一轉,趁著被拉走的一瞬間,他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縮緊凝視寶兒,一道神念傳遞而出。
淩寶兒此時還沉浸在悲傷中,忽然感覺耳邊似乎有一道話語響起,緊接著看見白寂瞟了自己一眼,目光沒有絲毫的失神,隱約像是訴說什麼一般。
淩寶兒眼神迷離了一下,片刻之後,忽地領會過來,白寂分明在告訴他不要犯險,一切聽從上天安排。
白寂終於還是承認了身份,淩寶兒愣了一下神,旋即心頭湧起一陣欣喜:雖然時隔多年,白哥哥卻沒有忘記自己,他的人也沒有變。
可轉念一想,白哥哥犯下的禍事非小,宗門必定會予以重罰,自己縱得門中長輩寵愛,卻也無法為他開罪求饒,為今之計隻有尋求它法了,然而門中罪獄戒備森嚴,憑她一己之力又開如何將白哥哥救出來呢?想到此處,淩寶兒不僅又一陣黯然。
凡長老一行速度極快,不過盞茶的工夫便來到了劍師堂中,所謂劍師堂,乃是劍宗刑務之地,主要分內堂和外堂,內堂負責負責本門法紀,下轄戒獄,門中犯了大過者先入內堂審理,其後按過輕重,或逐出門戶,或打入戒獄責其改過。
而外堂相反,專事劍宗以外的犯戒之人,無論是正道弟子,還是魔道妖人,隻要擾亂正道安寧現狀的,外堂皆可將其拘押,但治罪之時須得劍師堂諸位長老在場,若是它派正道弟子作亂為禍的,還應延請貴派長老前來觀審,以示公正。
除了門楣上的“劍師堂”三字,整座殿宇通體漆黑,頭頂陽光普照,撲麵而來的感覺卻是陰沉沉的,猶如麵對無底的深淵一般,白寂來之前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身處當場還是感覺不小的壓力襲來。
“吱呀”一聲,黑色如墨的大門由內而外洞開,兩名九尺漢子踏步而出,分列門戶左右,麵色剛毅如寒冰,未做其他的舉動,卻為整座建築平添了一份鐵血的氣勢。
凡長老轉身提起白寂,肩頭聳起,神色變得無比莊重,目不斜視邁過門戶,直入劍師堂內。
一入其間,白寂立時感覺數十道強者的氣勢掃來,不是很明亮的大堂內,隻能隱約看見一張張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如刀削斧劈,肅殺之氣愈發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