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耳邊鼓噪,白寂始終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對麵的女弟子眯起一雙狹長的鳳目,打量著這個“一戰成名”的對手。
一張木然的臉,微顯呆滯的表情,女弟子打量再三,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來,但不可否認的是,昨天那場比試,絕對她見過最離奇,最遽然的。
“難道真的如其他弟子所言,是投機取巧?”女弟子暗暗猜測。
場上氣氛稍稍停頓一下,隨著執法長老一聲令起,旋即變得急促起來,白寂那漠不關心的雙瞳,陡然迸射出懾人的鋒芒。
女弟子神情一震,隻覺得麵前像是換了一個人,氣勢排山倒海般迫來。
白寂身形倏動,法器鐵尺也自然而然的從袖底揮出,一道寒芒直刺。眼下對手雖是女兒身,但從直覺來看,卻比昨日的譚達玉高了不止一等,因而要慎重對待。
先手雖失,然而女弟子並不顯慌亂,隻見她一拍腰間的乾坤袋,轉眼手中便多了一件瑤琴,難道這就是她的法器?
果然,隨著女弟子嘴唇翕動,瑤琴倏然變為尋常大小,靜靜的懸在女子身前,在這刀光劍影的擂台上,顯得尤為出奇。
白寂乍見瑤琴法器的第一眼,更加確認女弟子修為不俗,體內靈力飛速運轉,鐵尺藍芒大漲,脫手激射而出。
女弟子眸子一轉,雙手似緩實急往琴上一撫,一陣激昂之聲霎時憑空蕩來,待到近前,便如堆積的無形浪潮了。
台下認得此物的弟子見狀,立時低呼:“潮聲琴,原來是謝書琪!”
認出了名號,下麵又陷入了紛紛揚揚的議論,光是看他們的嘴型,這謝書琪似乎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白寂管不了這麼多,因為琴聲鼓蕩過來,胸口霎時像壓了塊大石頭,連呼吸都有點困難,那還有心思留意台下的閑言碎語。
謝書琪始終巧笑嫣然的模樣,不過手指卻未停下撥動琴弦,琴音一道一道接連襲來,白寂所感到的束縛壓迫愈急。
而且琴音乃是無形之物,真要去對付還頗為棘手。漸漸的,白寂麵色開始漲紅起來,這並非羞愧臉熱,而是琴聲壓迫所致。
不少弟子對於昨日白寂的勝利甚感蹊蹺,今日見他碰了個狠角色,便束手無策起來,心中遂更加認定那小子是撞了大運。
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不少人已經等著看白寂落敗的狼狽。
然而仔細觀察白寂,麵色雖然漲紅欲血,一雙眸子卻始終清明如水,甚至連一絲迷糊都沒有。
殊不知,白寂有紫綬衣護體,潮聲琴雖厲害的緊,但還傷不了髒腑,也就沒有了性命之憂,至於為何一直隱忍不發,是為了斟酌出應對之策。
不過堅持到現在,白寂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法子,就在這個時候,他忽地反應過來,自己放開手腳挨到此刻,毫發無傷,又何必去顧慮潮聲琴。
一念及此,白寂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進接著氣沉丹田,驀然引頸長嘯,內蘊靈力的罡音散開,竟將潮聲琴的琴音打的一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