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時候,白寂從未屈膝低頭過,這次亦不例外,加上端木陽與他的恩怨持續已久,也確實需要個了斷了。
任憑寧芷涵怎麼勸解,白寂毫無動搖,臉上從始至終更沒有露過一絲怯悔之意。
端木陽這邊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又見白寂與寧芷涵交頭接耳,舉止甚是親昵無隙,神識一掃,聽見的俱是“求情”一類的字眼,心內驀然又怒又妒。
“婆婆媽媽,莫非你怕了不成,眼下如果你跪下來告饒,興許我一時氣消,放你一馬也未嚐不可”,端木陽怒極反笑,不過卻陰險的緊。
白寂沒有急著反駁,而是眼神一定,示意寧芷涵無需擔心。
說來也怪,被這抹眼神一瞪,寧芷涵縱有千言萬語,頃刻間也消弭無形,與此同時心內的顧慮竟放了一些。
轉過臉來,白寂沒有多餘的話語,徑直指了指鬥武台的方向,一馬當先疾步過去。
端木陽剛騰起來的氣焰瞬時消了下去,鐵青著臉緊跟其後,寧芷涵亦步亦趨的尾隨同行。
鬥武台跟沉鈞觀倒是挺近,不消片刻,兩人便已來到台前,隨行的還有一大堆湊熱鬧的記名弟子。
高達三丈的鬥武台被十餘根粗壯的盤龍柱托住,台上鋪設的乃是一種鮮紅色的礦石,乍看猶如紅毯漫地,當中鐫刻著一個巨大的“武”字,鐵畫銀鉤,甚是壯觀。
兩人背對高台,麵色俱是冷峻如冰,須臾指尖齊動,各自以靈力震出創口,倏然兩道殷紅的血線飛舞而出。
緊接著隻見兩人互相對指,飛舞的血線頓時糾纏在一起,同時兩道神識掠來,血線瞬間融為一團,“噗”的一聲,血團赫然爆出一團火光,於眾人眼前開始快速燃燒。
轉眼間,血焰便燃燒殆淨,兩人隻覺心神驀然恍惚一下,即意味著血誓訂立完畢。
到了這一步,已完全沒了退縮的餘地,因為一旦違反血誓的誓約,下場便會如剛才的血焰一樣,散盡修為兵解。
旁邊無力阻止的寧芷涵見到誓約達成,心頭立刻像是擱上了一塊大石頭,她無法預料後結局如何,但白寂若是因此遭厄,她將一輩子背負愧疚的包袱。
締結了血誓,白寂徑直禦風回了棲身的舍院,這件事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急著回來的原因,主要是為了明天的論道比試準備。
寧芷涵麵帶沮喪的回到舍院,周圍旁觀的弟子亦紛紛散去,不過仍有一人佇立鬥武台前良久,去過沉鈞觀的弟子俱都認識,其正是震雷院值守弟子。
但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且時不時的縱目眺望,口中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是他,但其明明隻是一個記名弟子;如果不是,怎會又如此相同的氣息”。
女弟子眼中神色複雜,疑惑,好奇,難以置信,否認兼而有之,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她至始至終都目視著白寂離去的方向,半點偏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