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再度暗下來,巫長老以神識傳音過去道:“白道友靈力如此龐博,當真是令我汗顏,累了一日,不如歇息一段時間,接下來交由在下如何?”
體內靈力不過耗了六層而已,且他還有不少補氣靈丹,真要讓其一個人護持下去,數個月都不是問題,但既然巫長老好心提出來了,白寂也就見好就收了。
巫長老乃是照元初期的修道者,白寂境界與其相差不了多少,合煉這一爐丹,真正所需要的時間差不多要半月,因而期間輪換了數次。
到第十日的時候,爐中藥汁差不多已精純完畢,接下來就是凝煉成丹了,白寂和巫長老極為小心,沒曾想到十一日之時,還是出了問題。
凝丹之時,不單要憑煉丹師對真火的掌控,更重要的還要看丹師常年開爐積累的經驗,傳聞至為高絕的丹師,能洞悉成丹的每一瞬間,甚至可以將瀕臨崩毀的靈丹拯救回來。
那日午時兩刻左右,白寂小心翼翼的用真火包裹著丹爐,像嗬護著一個即將萌發的種子,神識可以感應到藥汁急速旋轉,慢慢往中心彙聚成球。
藥球不斷的縮小,不料就在化為拳頭大小的時候,一股變故生出,藥球表麵竟隆起數個凸點,旋即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藥力一泄,藥球立刻迸裂開來。
白寂能感到丹爐微微一震,緊接著一股糊味便衝入鼻中,都到了這一步,還是無法阻止的功虧一簣,連他也忍不住緊鎖起了眉頭。
對麵的巫長老,臉上雖然不動聲色,目中卻難以掩飾的失落,這一回她滿懷信心,而且很好掌控住了心緒,結果還是失敗,若不是此丹事關性命,她或許就此打住了。
白寂的心態調整的快一些,沮喪片刻後,神色便重新整齊起來,察覺到對麵人的失落,他還鼓勵了幾句。
“不就是一爐丹麼?不信還拿不下來”,巫長老經過一番鼓舞後,心性變得堅韌起來。
第三爐丹,兩人俱都沒有沒有貿然開爐,而是思前想後,將期間可能出現的種種問題考慮過來,詳細的做了一番對策改進,方才再度生火煉製。
依舊是先有白寂護持爐溫,兩人連番交替,到了最後凝丹階段的時候,他提出了一個不是要求的要求——由他一人完成全部。
提出來這個來為了顯示個人修為不俗,乃是為了防止差池異生。巫長老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白寂的請求。
時間到了十四日,真真是至關重要的時刻,白寂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注視著丹爐,他已能察覺其中的靈丹大致已成,隻差一步固丹,便可大功告成了。
丹室內氣息沉重,兩人都靜待靈丹徹底成形一刻,濃重的丹香鑽入鼻中,白寂不由得精神大震,他試著準備撤去真火。
驀然此時,爐中忽地爆出一聲輕響,糊味隨即傳出,一次令人惋惜的失敗又降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