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水,絕不會氤氳出水汽來,反過來推理,隱約傳來的這道水汽自然就是源自活水了。白寂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管前方吉凶如何,隻是拔腳就往前奔去。
大約走了三四百步後,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座沙丘,與此同時,隱隱約約的水汽也陡然清晰起來,白寂心中大喜,三步並兩步衝著沙丘奔過去。
沙丘並不高,白寂輕鬆便跑到了沙丘頂部,可是腳步還未定住,他的臉色就暗了下來,眼前並未有出現暗河一類的水澤,反倒是一麵突兀的石壁。
白寂微帶惱色的奔至石壁前,捏了個拳頭就狠狠砸了一拳,不料石壁紋絲不動,他倒是被一彈而開,險些牽動胸前的傷口。
巨大的落差一下子有些衝昏了頭,白寂重重的仰倒在沙堆上,望著頭頂緩緩而動的流沙,喃喃自語:“莫非真的要困死在這裏?”
此行西嶷山,途中遭遇過幾次凶險,俱被一一化解了,而偏偏每次淪落困境之地,都叫他束手無策,真是命中多舛哪!
自怨自艾了一陣,白寂漸漸覺得有些乏了,他索性自我寬慰道:也罷,反正這一段日子稍有休息,不如就在這裏打個盹吧!
心頭顧慮一放,頓時覺得肩上擔子輕了不少,白寂也不管什麼血焰果了,徑直往沙堆上一靠,不消片刻的工夫,便真的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腳底泛起一股涼意,白寂雖處於夢中,但是警覺的意識還在,立馬一個激靈的彈身而起。
“咻!”
乾坤袋中的鐵尺激舞而出,起身後的白寂極快的做出一個防禦姿勢,同時袖口一揚,兩枚符籙便隱隱扣在了手心。
架子擺好,鐵尺剛要撒手出去,白寂卻又陡然收住了勢頭,一臉古怪的掃視眼前的情況後,他的瞳中開始漸漸浮出一股異樣之色。
沒有臆想中的危險,眼前仍舊是漫地的白沙,不過仔細端視下,便會發現石壁旁邊的沙堆有些許的古怪,而這恰恰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寂收起鐵尺符籙,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近到石壁前方,他先是俯下身來看了幾眼,而後又伸手抓了一把。
幹淨的白沙一入手,白寂的臉色就緊跟著變了一變,但見他眉間微蹙,收手合攏捧到了鼻尖前。
“原來如此!”白寂自言自語的道。
再度起身來,白寂眉頭已然舒展了開來,甚至還帶著幾分喜色。視野落到腳邊那團沙子上,原本疏鬆至極的白沙,竟然如泥土一般微微固結成形,再看沙子的色澤隻是稍稍發暗,到了這裏,便不難看出沙子中蘊含了大量的水分。
其實剛才睡夢中,白寂腳底感覺到的那股涼意,正是沙子裏彌漫出來的水汽。
沙子自然不會生出水來,白寂一番順藤摸瓜,目光最後落到了石壁上,剛才沒有注意到,此刻巨大的石壁上赫然掛滿了晶瑩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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