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吃驚之餘,也看得仔細,那表麵單薄的蛛絲在接觸到轟擊的刹那,立時有一層半透明的物質生出,正是這種說不出名堂的東西,巧妙的卸去了鐵尺的威勢。
這一張浩大的蛛網,隻怕真正施展起來,不下於自己身上的紫綬衣。
白寂雙目連連閃動,心中想著:必須趕在蛛絲纏死之前,先下手解決掉鬼蛛,不然拖到後麵,就不光是難對付那麼簡單了,甚至強弱局勢反而會倒轉。
稍稍一沉吟,白寂口中爆出一聲厲喝,懸浮於虛空中的六道玉符立時跟著震動起來,與此同時陣紋上的篆字不斷浮凸而出,一個個竟如同活蟻般,齊齊往著鬼蛛身上爬去。
鬼蛛八隻闊目瞥著這些奇怪的符紋,微微有些慌亂起來,而白寂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陰笑。
符字攀附的極為迅速,不消片刻便已爬滿鬼蛛全身,乍一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讓人心底著實有些發毛。
估計也是意識到了這些符字的不妙,鬼蛛怒吼而起,腹部大股的蛛絲不斷飛出,合著剛才的蛛網,猶如天羅地網般向著白寂罩去。
白寂這廂剛要使出陣法的一道殺招,眼見蛛網已到近前,他隻能緩了緩手裏的結印,果斷的驅馳起左手的炫瓏腕,以阻其鋒芒。
隨著他口中一句爛熟於心的密語誦出,左手臂上的紋繡立刻化為一團黑氣,隨著白寂神識操縱,黑氣即刻圍繞著他散開來,頃刻間便攏住全身,乍看上去猶如裹了一件黑色的風兜。
下一刻,蛛網劈頭蓋臉的砸下,鬼蛛在陣法中一番動彈,蛛網便如靈蛇般急速而動,幾個眨眼的工夫便將白寂裹成一團。
蛛網將白寂纏的密不透風後,並未就此打住,一縷縷的蛛絲人不斷攪動著,似乎想要把白寂困死其中。
可透過如蠶繭的絲網,能看到的卻隻是黑氣一團,而深入黑氣其內,才會發現白寂仍活得好好的,炫瓏腕擋住了蛛絲的絞纏,短時間內他自保還是無虞的。
不過久戰之下,肯定非明智之舉,白寂分出一絲神識維係炫瓏腕,而後趕忙盤腿坐下,十指往虛空疾點,倏爾一股靈力的波動從“絲繭”中激蕩而出。
攻勢稍緩的伏邪陣法感應到這一股神識,立時簌簌而動,密布於鬼蛛軀體上的符字猛然光芒大放,而鬼蛛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就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刺痛暴起。
符字明滅間,竟在鬼蛛軀殼上結成道道鎖鏈,玉符上發出激鳴之聲,鎖鏈一端聞聲倏爾飛起,攢為六股係於空中的玉符上。
白寂口中吐出最後一個字眼,符字鎖鏈有條不紊的飛舞起來,竟隱隱組成了一架牢籠,而且隨著玉符盤旋,牢籠大小還在不斷收縮中。
鬼蛛目中終於露出了慌色,鎖鏈牢籠在圍繞著他不斷收緊,片刻間已勒進皮肉裏頭,直把它痛的嘶吼不止。
慌然片刻,鬼蛛眼中的殺氣再次洶湧起來,它死死的盯著前麵的絲繭,要想脫困,就必須殺死裏麵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