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冷眼看著鋪子前的掌櫃,正好旁邊一位老伯歎著可憐,於是他拉住那名正在感歎的老伯,問道:“老伯,這眼前這回事是為何呀?”
老伯歎了口氣,道:“這件事要說還要從前幾天說起,這藥鋪的周掌櫃接到一批藥材的消息,但是要他派人自己去取,周掌櫃在這藥鋪既是掌櫃的,還是大夫,無暇脫身,於是便打發夥計曾景去運藥材,本來這件事算不得什麼,但是誰料想到運藥材的船快要到渡口的時候,湖底突然出現了妖怪,將船連人打翻,那名曾景的夥計同船家就葬身那妖怪腹中了”。
再次聽見“妖怪”,白寂眉毛一動,肅然道:“你是說妖怪作祟,吞吃了這藥鋪的夥計?”
“是呀,可不是嗎,好多人見到了,而且妖怪吃的還不止這一個人呢?本來藥鋪老板也是倒黴,但是他派遣的這名夥計正是這王阿婆的獨生子,而且也給了銀錢撫恤,但是王阿婆還是忍不住失子之痛,才到藥鋪前哭訴的,可憐呐,白發人送黑發人,屍骨都沒留下”,老伯越說越動容,也擦了一下眼眶。
也許聽到這話,那老婦猛然一下抬起頭,蓬頭垢麵的臉上怒目圓睜,進而對著藥鋪掌櫃破口大罵道:“我的景兒都是這黑心的掌櫃害死的,如果他不支使我兒去運什麼鬼東西,我的兒也不會被你那妖怪拖去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天殺的東西,還我的兒呀!”
老婦怒極成狂,猛地從地上掙起,張牙舞爪的向著掌櫃撲過來,掌櫃沒有料到這老婦會突然暴起,猝不及防退慢了一點,老婦已經撲咬上了他的手,頓時一陣慘叫之聲傳來。
這一舉白寂也是始料未及,老婦拚命咬住掌櫃的,而掌櫃一邊拚命的拍打想甩脫,同時一麵呼叫人拉開這瘋婆子,老婦雖然個子不大,但是攜恨而擊,爆發出了不匹配的力量,掌櫃雖然強她許多,一時也掙脫不得,直痛的哭天喊地。
旁觀之人都被嚇得一顫一顫的,更不要說上前解圍了,而白寂是眼下唯一可阻止的人,掌櫃的聲音也聒噪的心煩,他一揚手,拿捏好力道,在老婦頸後一擊。
那老婦身子一軟,癲狂也戛然而止,掌櫃好不容易脫身,立刻像是從貓嘴裏脫生的耗子一樣,倉皇後撤。
瞥了一眼掌櫃,除了手上被咬了一口子以外,並無大礙,白寂托著已經暈闕老婦靠著門躺好,運出一絲靈力,平複了一下老婦人的內息。
後來的人給端了一杯水,老婦喝下之後,才緩緩醒轉過來,這時她的神智已經恢複清明,沒有像野獸一樣撲向藥鋪掌櫃,而是繼續嚎啕大哭起來,口裏聲聲喚著兒子的乳名,連白寂都觸動了。
白寂這邊,好心的夥計安慰一番後,老婦終於安定下來,兩個鄉鄰主動出來將這名老婦送回了家,人群也逐漸散去。躲在櫃前的掌櫃則在餘悸稍消之後,大罵“晦氣”,但是沒罵兩句,傷口痛楚泛起,又立即支使夥計給自己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