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是……竟是……那件殺器!
鏡麵噴薄出的光芒瞬間就罩住了小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困於其中的小人無法動彈。初開始,血色小人還有一絲反抗之意,隨著鏡芒緩緩流轉,小人像是被抽去了思維,一聲隻存在於白寂泥丸宮中的嘶吼響起,轉眼間就消逝無跡。
主殿前的玄旨,麵色潮紅如血,為了重新驅動晦明微塵陣,他差不多耗盡了體內的靈力,不過蒼天不負有心人,陣法的恢複也終於隻差一步了。
可就在這時,頭頂的血魔之氣,竟反常的沒有再擇人而噬,反而如潮水退去一般,緩緩往回收縮,最後隻籠罩住當中的血魔胎。
明長老來到掌門麵前,指著天際道:“掌教真人,你且看那天上的魔氣。”
經此一提醒,玄旨抬起頭一看,赫然發現剛才滔天的殺意,如今卻絲毫感覺不到了,隻餘那黑氣籠罩的血魔胎,當空沉寂不動。
陷入恍惚中的白寂,驟然一下如靈魂附體,意識終於傳來了血脈流轉的感覺,隻是目之所及,卻是滿眼的血色,就在此時,一道刺目的白光灌頂而入,如江河奔湧,快速的滌蕩全身。
剛剛恢複過來的白寂,隻覺得腦海間又是一陣眩暈,如同從深淵中拔起,卻又瞬間攀升到萬丈高空,接下來發生什麼,他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天道宗的一幹長老,全都目視著天空中的魔氣,手裏捏出了汗,他們也無法料知魔氣的下一個舉動,也隻能提心吊膽的加以戒備了。
玄旨察覺到魔氣的異樣之後,結印的手勢反而更快了,如此難得的時機,必須趕快將大陣重新布置起來。
反正此時,所有的人都沒有放下懸著的心,心裏的準備,也都是如何應對魔氣的下一次肆虐。但是事情的發展,再一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聚集成一團的魔氣,一番沉寂之後,又劇烈的振動起來。不過這一回,魔氣並沒有當空掠下,而是巡天轉了幾圈,驟然一下爆裂開來。
漫天的黑氣如落雪一般,紛紛逸散,片刻之後,陰雲籠罩的蒼穹隨著清風徐來,緩緩露出了一輪明月。
天道宗的諸位長老,已然在袖中暗自捏緊了法器,魔氣砰然爆開,令他們完全怔了一怔,直到殿中的弟子走出來,眾人才逐漸緩過神來,意識到剛才不過是虛驚一場。
玄旨真人是最後一個卸下身上戒備的人,那一刻四肢百骸猶如虛脫了一般,晦明微塵陣的陣碑漸漸消隱,沉重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死裏逃生的弟子,無不歡呼雀躍,可是想起死去的同門,麵色又凝重了起來,心性稚弱一些的女弟子,目睹狼藉一片的天道宗,抵不住內心的悲痛,掩麵小聲的啜泣。
然而此時的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魔氣消散中,一道身影如羽毛般緩緩落下,落地之人生死不知,觀其麵容,赫然是被魔氣“吞噬”的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