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的開幕(1 / 1)

紫水地翡翠的框架上浮雕著精致的圖紋,嵌於其中薄如蟬翼的繚綾上緙絲著江南的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用名貴香料浸泡過的蠶絲使屏風香氣繚繞。觀賞著屏風的男子半闔雙眸,細細的聞著那奇妙的香味,寂靜的殿堂裏似乎隻剩輕柔的呼吸聲。一陣突兀的環佩作響仿佛解除了時間的禁錮,赤金龍椅上的男子不悅的睜開雙眸,“,,,,朕好像,,並沒有宣見皇後吧。”身著明黃色鳳袍的女人高優雅的行了禮,“織為雲外秋雁行,染做江南春水色。好美的屏風啊。是哪位大臣獻上的呢?應是十分珍貴的吧。”男子輕笑,隻是眼眸裏卻閃耀著嗜血的邪魅,“來人,將殿前的太監,,斬了。”欣賞著屏風的女人忽然轉身,用暗金線繡著鳳凰的裙擺隨之展開,華貴的耀眼。高挑柳葉眉,瞬間的淩厲後美豔的臉龐忽然蘊滿笑意,“臣妾隻是來詢問晚宴的事宜,不過看來倒是多此一舉了。”男子聞言起身,緩緩走到女人身邊,輕撫上女人的臉,“怎麼還是那麼美呢,,與二十五年前一樣呢。隻是朕,,卻這麼厭惡擁有這張,這張臉蛋的女人。”說著,指尖加大了力度,“所以,皇後還是多呆在‘未央宮’,好好的扮演洛商最高貴的,,皇後。”

茜雪端著藥湯剛踏進殿堂,便撞見了迎麵而來的皇後。除了臉上淡淡的淤青痕跡,身著朝服的明豔女人依舊保持著母儀天下的威嚴。皇後緩下腳步,目光輕斜,淡淡的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曼妙佳人。溫熱的藥湯散發著與以往不同的香味,一縷縷水汽仿佛被織成絲網將來著的麵龐遮掩,看不清的表情似乎毫無怯色。遞過湯藥,茜雪草草的行了禮便要向內堂走去。皇後愕然,“好妹妹當真招人疼呐,這大冬天的,還為皇上親自熬藥。”茜雪淺笑,“皇後娘娘過獎了,臣妾也隻是怕這藥水又出了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低眉掩去眸中的殺意,皇後親切的牽起茜雪的手,輕拍著說道:“那妹妹可得留意了,這,,可萬萬出不得事啊。”茜雪禮貌的抽回手,“這個,自然。有臣妾在,這湯水就絕不會出什麼問題。娘娘應當放心的。”說完,茜雪接過仕女手中的藥湯,獨自一人走進內堂。皇後優雅的轉身,衣裾被帶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斜倚在龍椅上的男子,靜靜的看著端藥的美人緩緩的經過屏風,似乎已是畫上的剪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皇上,該用藥了。”茜雪微屈雙膝,雙手呈上剔透的藥湯。皇上順手接過,一飲而盡,“朕的昭儀,,你能否告訴朕,,藥裏少了什麼,又多了什麼”聞言,茜雪全身一震,羊脂玉發釵上的流蘇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臣妾,實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輕按了按眉角,“這屏風賞你了,,,退下吧。”茜雪接過瓷碗,極力的克製自己內心的恐懼,向殿外走去。剛至轉角處,便聽到殿上的男子說到:“別讓他們知道,,你懂醫術。”

古紫色的曲裾深衣上用暗金線繡著連綿不絕的海棠圖樣,在一朵朵金粉卷曲的暗花之間,又用銀絲細細的勾勒了一道,錦緞上的西府海棠如同獲得生命般,妖嬈的扭曲著自己的身子。被華服圍擁的女子,理了理蜿蜒於地的連理帶,“兮兒,這百合髻太過嚴肅,你改一改。還有,赤金景鳳釵還得高一點,垂下的珠珞與眉相平就可以了。”“知道了,小姐,雖然很氣憤,但小姐穿上洛商的宮裝,的確是,,,是絕代風華。”女子聞言,並沒有回應,隻是為自己帶上象征哀氏產業的名貴戒指。

除夕的皇宮比往常更添一分華貴,雲霧騰升的深廣殿宇被四處點綴的七彩鏤空花燈染上一層虛幻的溫暖。樓姬跟隨著公公,仕女們緩步走向皇宮裏最高的殿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一位身著華美宮裝的女孩兒出現在樓姬麵前,描繪著桃花妝的女孩比初見時多了幾分嫵媚,“蘇夫人,今晚真是美啊,就是素家姐姐也不及呢”。樓姬輕敲了敲九公主的額頭,“小公主啊,臣妾的女兒都與素洛纓一般大了,你這麼說可直讓臣妾冒冷汗呀。”九公主拉起樓姬的手,“若夫人不信,我們去見見就知了嘛。況且本公主怎麼看都都不覺得夫人像是有孩子的人嘛。”樓姬尷尬的笑了笑,抽出手,“小公主,您還是快去素貴妃那兒,等會兒還得一同進殿呢。”公主撇了撇嘴,又拉起樓姬的手,“姐姐好美,夫人夫人的,叫著多生分。”樓姬無奈,抽出手,“公主怎麼叫都行,隻不過,讓旁人聽見了可不好,太有失禮數。宴會就要開始了,公主還是快,,”話還未說完,隻見九公主已經跑了出去,背著樓姬招了招手。

殿外的階梯上鋪著厚厚的毯子貪婪的吮吸著來者腳上的雪水,樓姬輕提裙擺,緩緩走進燈火輝煌的殿宇。觥籌交錯的殿堂忽然靜了幾分,所有人都或側目或毫不掩飾的欣賞著這位洛商的傳奇女子。樓姬神情淡然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不遠處的韋雲澤笑笑以示問候。突然,一隻盛滿美酒的琉璃杯擋住了樓姬的視線,“蘇夫人當真國色啊,讓韋某仰慕不已。”樓姬端起幾上的酒杯,盈盈一拜,低聲道:“六皇子說笑了。隻是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呀”韋琰翊挑眉,飲下杯中的酒,低聲道“知了,知了,蘇,,小姐。”說完,俊美的男子便消失在紙醉金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