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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李洪義牢裏被救出後,就一直在家靜養,雖說被殿前司的打了幾鞭子,但好在都是皮外傷。而李洪輝可就慘了,六十軍棍傷筋動骨,剛養了沒幾天又去比武,結果使得舊傷複發。
於是兄弟倆雙雙臥病在床,唯有徐磊在旁忙前忙後的招呼著。
這日徐磊給李洪輝送完藥,李洪輝知道他近日辛苦,便催他走,“別管我了,你去照顧我哥吧。”
徐磊卻坐著不動,伸手給他拉拉被子,笑道:“洪義好的很,先操心你自己吧。”
“我也好的很,這些天多謝你了。”
“朋友之間何必言謝?隻是……”徐磊遲疑片刻,才繼續說道,“你為什麼讓我去求邵相?”
“嗯……那天去慶豐樓喝酒,見大哥和邵相打招呼,還以為挺熟。”李洪輝遮掩道,“再說,邵相的確救出了大哥。”
“順帶而已。”徐磊懊惱道,“當時我是急昏了頭,真不該去大理寺鬧。今後咱在禁軍的日子,該怎麼過?”
徐磊這麼一鬧,讓武官麵上無光,禁軍的弟兄們也都疏遠起他和李洪輝了。倒是李洪義沒受什麼影響,在禁軍的人緣依舊很好,因為他畢竟是最大的受害者嘛。
“咱們去找過邵相這事,你知我知即可,別讓大哥和其他人知道。”
徐磊眼睛眯了眯,“你……為什麼要幫他?”
“……幫誰?”李洪輝滿臉迷惑的望著徐磊,似乎真的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徐磊扯了扯嘴唇,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好好養傷,我去瞧瞧你哥。”
從被抓那日開始,李洪義就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在他眼中,這段時間的生活是:從一個牢房到另一個牢房,從一個刑堂到另一個公堂,最後莫名其妙的被放回家了。
所以他並不知道徐磊曾替他頂罪,也不知道文武雙方因他而引發的***。
徐磊去瞧李洪義時,後者還在呼呼大睡中。
“沒心沒肺的人,才能活得無憂無慮啊。”徐磊感歎一聲,拾起地上被踢到某個角落的被子,給他蓋上。然後坐在床邊,慢慢欣賞李洪義那令人不敢恭維的睡姿。
而李洪義毫無察覺,咂咂嘴又翻了個身,鼾聲依舊。
徐磊看著李洪義的麵龐,想著近些天發生的種種,想著各類人對其曖昧不明的態度,讓他疑惑不解。他有種感覺,似乎所有的謎底都在李洪義身上,而那塵封的記憶,則是解開一切謎題的鑰匙。
可是手握鑰匙的人,卻絲毫察覺不出周圍的情形,仍在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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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皇帝隻是私下給邵安透露出任主考一事,但京中凡是有眼睛的,或早或晚都猜到了主考人選。畢竟有資格擔當主考的官員隻有那幾位,況且邵安如今聖寵正隆,花落誰家不言而喻。
這麼一來,就給邵安添加了難度。本來考官人選是要嚴格保密的,等朝廷公布後,眾考官立馬進入貢院,與外界隔絕。而現在科舉未開,主考官是誰人人皆知。不必說來邵安這兒送禮走門路的人有多少,光說外界對此次科舉的猜疑與輿論,便能壓垮任何一位主考官。
可惜邵安不是普通的主考官,盡管有很多人會覺得此次會試定有舞弊,但邵安仍然拒絕受賄。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不乏有小人在背後顛倒是非。掌握士子間的言論,也是邵安必做功課之一。
想要探聽士子間的言論,非酒肆客棧不作他想。於是邵安身穿士子青衫,徒步踏入張三的忘憂樓。